独居的出租屋里。
女孩死于勒颈造成的机械性窒息,房间被翻得一团混乱,财物全被盗走,而且女死者身上也留下了多处伤痕。
当时柳弈跟着自家老板,在凶杀现场以及死者的身体上,找到了许多属于凶手的痕迹,包括指纹、血迹、皮屑、唾ye斑等等。
但专案组却一直抓不到嫌疑犯,案子一拖再拖,直到柳弈出国深造的时候,也依然未曾告破。
在凶案发生整整七年之后,警方在一次缉毒行动中逮到了一名毒贩,在给这名毒贩录指纹的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人的指纹竟然与当年那桩未曾侦破的悬案现场采到的指纹一模一样。
后来,经过审讯,那名毒贩才承认了,自己在七年前,曾经因为毒资用光,打了入室行窃的主意,于是随机闯入某城中村的一间出租屋里,杀害了屋中的年轻女人,然后盗走了三千多元的现金与一部手机。
其实,像这样现场物证齐全,却找不到凶犯的案子,不仅在华国,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并不少见。
时至今日,东瀛国那桩举世闻名的除夕夜灭门案,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却依然还是一桩悬案。
2000年的最后一天,凶手深夜闯进世田谷的一户人家的家中,用极端残忍的方式杀害了屋中的一家四口,并且他还在杀人以后,在凶案现场停留了超过十个小时,吃喝屋中的食物,使用洗手间,用电脑上网,好不自在逍遥。
后来,警方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发现了嫌疑人留下的大量血迹、手印、脚印和其他生物痕迹。
不仅能够凭此推测出凶手的身高约170公分,中等体型,穿27.5厘米的鞋子,A型血,甚至还能通过DNA技术,确认犯罪嫌疑人是个母系有欧洲血统,父系则是亚裔的混血儿。
可就在线索如此充足的前提下,东瀛警方悬赏两千万日元,却至今没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所以,这是因为东瀛警方无能吗?
柳弈并不这么认为。
许多悬案之所以会成为悬案,只是因为,凶手很可能是随机作案的。
他们在实施犯罪之前,没有和受害人产生过多余的接触或联系,因此也就不会进入到警方的搜查视野之中,以至于事后常常能侥幸躲过侦察,让他们逃之夭夭。
事实上,白洮遇袭的案子也是如此。
嬴川想要杀死他的妻子,有充足的作案动机,但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将犯罪计划交给了一个跟他的交际圈完全没有重合点的陌生人。
这样,警方在以“动机”作为切入点来调查案子的时候,这个隐藏在暗处的袭击者就很难暴露了。
“是啊。”
听到柳弈的感叹,戚山雨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嬴川明天晚上十点的飞机,在这之前,要是案子依然毫无进展的话,也只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两人都懂。
还剩不到二十四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若是不能找到充分的证据将人再度扣下,那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嬴川潇潇洒洒地登上飞机,越过大洋,飞向米洲大陆了。
“唉,别想那么多了。”
柳弈知道自家小戚警官这是真的很累。
就像一根弹簧那样,无论是过度的牵拉还是挤压,一旦超过了极限,就会变形损坏,再也无法复原了。
虽然柳弈很不甘心就这样让嬴川逃了,但他也知道,这几天以来,自家恋人已经用尽了一百万分的努力,不管换成是谁,也不可能比现在做得更好了。
“先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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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柳弈的这一觉,并没能安稳地睡上多久。
11月25日,星期日,清晨六点三十分,柳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柳主任。”
电话那头是法研所的值班人员,“刚刚东城郊警局来了电话,说发现了一具尸体,需要您过去看看。”
……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东城郊一处名叫“鸿景阁”的烂尾楼盘。
该楼盘始建于三年半以前,原本按照规划,是要兴建一栋三十二层的公寓楼的。
然而“鸿景阁”才动工不久,主体楼层刚刚建到第十六层,投资方就因为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宣告破产,公司法人还在欠了大笔工程款的情况下,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直接跑路了。
大约是因为“鸿景阁”的选址比较偏僻,地皮的使用权本身也很有争议的缘故,所以一晃三年过去了,这栋才起了个头儿的烂尾楼一直没有找到肯接手它的下家,于是只能一直丢空在东城郊,平常连个照管的人都没有,只委托给附近的村委会,每隔十天半个月找个人去看上一眼。
“所以,这次死的难道是个流浪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