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重咳一声,打断他,“有人来了。”
白青瞬间正了神色,两人站起身来,然后缓缓看向那一路奔过来的人。
书珃看见二人的身影停了行进脚步,望了望他们身后,见着只有他们二人在此,不由问道:“我家主子呢?”
白青和七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
七星笑眯眯地问:“书珃姑娘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先前好像没有看到姑娘,我还以为姑娘不在开元寺呢。”
七星一副要叙长旧的样子,与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着,就是绝口不提绥晚究竟在哪。
白青就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三七大哥明明在暗中跟了人家好几天,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人究竟在不在这里。
但白青也没戳穿,因为他也觉得这个话题转移得好,如此想着心里又暗暗为七星拍了几下掌。
听到七星的话,书珃果然就分外沉默了片刻。
先前书珃看到绥晚留在窗台上的纸条,本来是火急火燎地要赶去后山,但不曾想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当时竹沥正数落着那几人不讲义气,他虽然武功不是很好,但也还是可以帮忙下下药放放毒什么的,怎么能说他一点用都没有呢。
最主要的是,连自家师兄都嫌弃他会拖了他们后腿,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人肯带上他,说什么都不让他过去,要让他在寺里等消息。
虽说他也知道他们说得有理,自己跟过去只不过是在给他们添麻烦,可真要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地等消息,而他们所有人却在那里出生入死,他怎么可能真的坐得住,于是在屋内待了没多久就跑到外面来溜达了。
他边走边不停地骂着,这个寺庙怎么那么大,平日里随随便便都能遇上几个人,今日怎么一个都遇不上,难不成都跑去了后山?
想到此,他的心里果断又不平衡了,是以在他晃悠了好大一圈而终于看到了一个活人,不,是一个熟人之后,他的两个眼睛都是放着光的,当即就把书珃给拦了下来。
当听到她说要去后山之后,竹沥哪还肯放她过去,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着,说什么他也得拖个人陪着,于是他就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书珃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两人并不怎么熟,而且书珃当时一心只记挂着绥晚的安危,就更加不想和他寒暄多言。
但竹沥却一副两人很熟的模样,告诉她他师兄已经去了后山,他师兄会好好保护她家主子的,让她不用担心,用不着多久两人就会回来,他们俩正好可以趁此去他院子里喝个茶什么的,这一会儿的工夫很快就过去了。
当时书珃还没怎么想得明白其中的联系,就在她思忖犹豫之际,竹沥却是直接一把将她拖走了。
后来书珃想着有容砚在那里,自家主子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也随他去了,况且她看着竹沥一副十分热情好客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于是便同他坐了一会儿。
竹沥、白青、七星一起混迹多年,向来只要这三人凑到一起就能说一台戏,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有竹沥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让场子冷下来,从天南侃到地北,从天文地理聊到风土人情,说得是那个绘声绘色。
书珃一时间倒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于是这一坐一个时辰便过去了,书珃终于感到了不对劲,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想着便要起身。
可竹沥又怎么会让她走,口上不停地安抚说这很正常,有些事肯定没那么快处理完,而且这两人说不准也有话要说,她这一过去不就是打扰了人家。
竹沥把她又拽回凳子上,这次也不和她胡侃了,倒是干脆和她一本正经地说起了那文惜云的事情,本来他师兄今日也是要去处理此事,这件事她们迟早会知道,他即便是告诉她也无妨。
书珃也一直疑惑着此事,听他说起便又再坐着听了一会儿,不曾想这一坐一听间便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故事是听完了,书珃虽然感叹良多,但她此刻却没心思去感叹,因为自家主子这时竟然还没回来,这下她是彻底坐不住了。
竹沥拽着人软磨硬泡了这么久,看到别人和他一样,他的心里总算平衡了不少,想着容砚那边的事应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也不再拦她,大手一挥就愉愉快快地放了人。
等书珃赶到后山之时,黄花菜都凉了,景翕帝那边的事情已经近了尾声,直接告诉她人去了槐树林,可那时槐树林哪还有人。
尤其是她一路走来,见到的各种惊心动魄的场面,这才明白自己被那竹沥忽悠了,这哪是一点小事,分明就是经过了一场生死恶战。
她只看到那崖上堆积成山的尸体又没看到人,这才沿着踪迹寻来了这边。
白青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她说的那个场景,虽然知道竹沥一个人在寺里定然坐不住,但也没想到他会拽着人姑娘在那胡说海说了一两个时辰。
虽说做人要厚道,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白青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