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着警察把封条贴上,走在仍然有点烫脚的路上,闻着以前坐在车里根本闻不到的浑浊尾气,突然就笑了——一无所有的感觉,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啊。
“先生,您没有访客证,不能进去。”
“我需要接我的朋友,他一个人搬不动行李。这是我的身份证,请问可以登记一下让我进去吗。”
“先生,这里是预约制,如果您没有预约成功发的访客证,您就不能进来。”
“可是……”
“先生,请您清醒一下,”保安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这里住的人都非富即贵,需要您来接?您还这样,实在让我很为难。”
“我就在门口等,可以吗。”
“先生,门口禁停,您还是请回吧。”
向谅慢慢走到停车杆头的一边,侧着身经过后把行李箱也拖出来,突然侧边伸出一只手把他的拉杆接了过去。
向谅眯着眼抬头看,发现自己被罩在一片Yin影下。由于逆光,男人的脸他看得不太清楚,脑子难得地懵了一秒。
“走吧。”男人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拖着他走到那辆被卡门禁的车旁,为他打开车门,把他塞进副驾驶座,为自己扣好安全带,还很贴心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灰色的小毛毯盖在他的膝上。
浅淡的红茶香气在车内流淌。
“他就是我等的人。不好意思打扰了。”在男人关上车门前,他听到男人对保安这么说。
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向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上了陌生人的车。他机警地确认了车里的茶香,是古龙水味。
幸好,男人是个beta。
“把车停下,我要下车。”
男人并未回应,仍旧是没什么表情在开车,他的西服三件套并未因为刚刚搬动行李箱而有一丝褶皱,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
“先生,我和你不认识。请你把车停下,让我下车。”
“……”
“停下。不然我就报警了。”向谅拿出手机威胁。
男人叹了口气,从身边的车门拿出一瓶水递给向谅,微凉的瓶身冰了冰向谅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乖,听话。”
一把无名火窜上了向谅心头,“乖?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给老子停车!”
恰巧是红灯。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向谅用力掰车把手,却听到男人在背后叹了口气。
“你不认得我了?”
他回过头,看清了男人的脸——说不上非常扎眼,平平无奇的五官凑在一起,尽管气质带了点惹人厌烦的公式化,倒也算不上是长得太差。
“我是金曦。”男人说。
“我……”向谅正想反驳金曦自己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却被打断了。
“七年前,Y中教学楼五楼,我们见过面的,”金曦语气柔和极了,“我没有恶意,你想不起来没关系,就当我是你一个校友就好。你觉得我是多管闲事也好,觉得我是人傻钱多善心泛滥也罢,我只想给你一个安静的地方歇歇。”
……
向谅突然感觉一阵心悸,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后颈——小巧的腺体埋在莹白的皮肤下,正在平稳而舒缓地沁出茶香。
他起身走到客厅,睡前留的灯还亮着,金曦还没回来。
向谅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皱了皱眉。他拐进厨房冰柜找到喝了一半的白兰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从冷冻室抠出金曦做的柠檬薄荷冰,冰块的形状还是娘里娘气的猫爪,很是滑稽地飘在琥珀色的酒ye里。
把自己带到家里的金曦图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图钱?自己就是个破产人士,向家的对家——黎家像是灭四害一样想玩死向家人,早就和业界打了招呼要把他彻底封杀,等他在街上乞讨走投无路时再对他抛出床上的橄榄枝。
图色?beta虽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人该有的天性一样不少,发情期的omega柔弱娇嫩,柳下惠都很难坐怀不乱,听着倒像是有几分道理。但金曦仿佛天生缺少勃起功能,发情期时还能冷静地给他打一针抑制剂送他进房间好好睡,更别提平时了。
图好玩?向谅喝了一口酒,金曦养的猫——毛毯就蹦上了吧台,蹭着向谅的手边像碰瓷一样趴下,瞪着漂亮的杏眼,翻出雪白的肚皮和向谅撒娇。毛毯长得好看,深谙撒娇的Jing髓,怎么看都比自己这个大活人养着开心省心。
什么都不图的金曦对自己是真的好。金曦把银行卡和密码都交给他,给他做饭,也不强求自己做些什么,完全就是无条件的纵容。
这让向谅也生出了试探金曦底线的念头。刚开始的时候他想方设法往外跑,去找日结的工作,虽然累些但也能活下来,结果每次都是没跑多久就被接回去;逃跑不成的他拿着金曦给自己的银行卡去刷了十几万的奢侈品,大包小包地拎回去后,金曦只是平静地搅着椰子鸡汤和自己说“是该添置些衣服,要买的东西多的话打电话,我过来替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