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可满心怒火,觉得自己受了蒙骗的李世民已不想于听他的任何狡辩,此时时刻的张蕴古在他的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是个十足的龌龊小人。
房玄龄,长孙无忌,和魏征等人下意识的想劝皇帝冷静,可他们瞧着李世民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以及丢在张蕴古脚下的折子,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他们看来,这张蕴古行事确是不妥,先不说他是否真与那张好德抗瀣一气。
但说他身为主审官,在朝廷正式的赦令没有下发之前,先跑去和犯人通风报信本就不妥,更别提还公然与其在狱中下棋。
就这样,张蕴古稀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李世民余怒不息,下朝之后气冲冲的去了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和她说此事。
长孙听完之后,没有立即接话,她沉yin了半响,才开口道:“既然张蕴古喊冤,陛下为何不给他自辩的机会呢?”
“陛下不是一直称赞此人,觉得他心正,有胆色,又有才华,还会做事么?这样的人,理应干不出与人勾结来蒙骗陛下的事,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皇后的意思是朕有可能判错了?”李世民听得眉头一皱。
“陛下,臣妾不知具体情况,不好随意论对错,只是觉得人命关天,而张蕴古此人之前,一向风评极佳,无论如何,这事都该再彻查一番。”长孙皇后道。
“你所言亦不无道理。”李世民此时的怒火已经过去,理智回笼,他仔细回想了张蕴古在京任职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还有当他他献给自己的那张,这样的人,确实不像心事龌蹉的小人。
第三百一十章 刑法变革
李世民本不是刚愎自用之人,听了妻子的劝谏,复想起三年前张蕴古呈上的那本大宝箴,再忆起魏征时不时在耳边敲击自己,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
一念至此,他心头悔意顿生,觉得在处决张蕴古这件事确实是急躁了些。
只因看了权万纪的一张奏折,又听了几个狱卒的证词,恼怒之下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给张蕴古便将他给杀了,现在想想,实在有些不妥。
意识到自己可能犯错的李世民顿时生出要重查张蕴古与李好德之案的念头。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心意已决,便立即行动,这一查之下,果然发现诸多疑点。
根据多方渠道探查递上来的证据,都证明张蕴古认识李好德不假,但和包庇却没有半点关系。
这李好德确患有癫疯之症,只不过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和常人无异,病情一旦发作,便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也就是说张蕴古呈上来的案情都是实情,他并没有干什么徇私枉法的欺君之事。
真论起他的过错,只不过是在司法部门的释放令没有下达之前,他先一步将此事告诉了李好德。
但因这么点小错,就被自己一怒之下给杀了,实在太冤,李世民搞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心头既然恼怒又后悔,他先将权万纪召进来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
并警告他以后参奏之前,必须要弄清楚原因,不可偏信一面之词,胡参乱参,权万纪被骂得脑子发懵,心里也有几分委屈。
他心里寻思着,御史本就有望风而奏的权力,更别说他当时还亲自看见了这事,派人去查的时候,又确实查出张蕴古和李好德是旧识,他参张蕴古不过是根据自己所得的情报如实上禀。
至于如何核实这个事情,应该是你皇帝和司法部门的事吧?怎么你老一怒之下把人给杀了,现在发现杀错了,却是拿我出气?
不过权万纪虽然委屈,面对恼怒的皇帝也不敢辩解,只能低头认错,李世民狂喷了权万纪一通之后,又召集群臣重议此事。
“诸位爱卿,你们可知朕今日召诸位前来所为何事?”李世民看着满殿的文武大臣,沉着脸开口道。
众臣瞧着身上气压明显偏低的皇帝,心头发紧,同时摇了摇头。
“都不知道是吧,那朕就直说了,今日召集你们是为了张蕴古一事,那张蕴古执法犯法理应治罪,可罪不至死。”
“当时朕一时气急将他立即处决,行事明显不合章法,可你们这些大臣,明知朕此举不合规矩,却无一人站出来劝阻,平日里,你们一个个都自诩是刚正不阿、敢说真话的诤臣,怎的在这件事上,却都异口同声的保持了沉默?”
“是你们一个个都看那张蕴古不顺眼,还是你们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耿直和刚正不阿都是假象?”李世民的目光落在群臣身上,怒声斥道。
群臣噤声,有些人则在心里默默吐槽,就您当日那怒发冲冠的模样,即便有人站出来劝阻,也不一定劝得住吧?
更别提,当时人证物证俱在,谁知道中间还有这么多隐因啊。
“魏征,平日里你是最敢说真话的人,大殿之上,当面顶撞朕的事你也做了不只一起两起,为何在这件事上,你却保持三缄其口?”李世民见无人吭气,心头怒意更盛,将视线转到魏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