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酒,最能帮你分辨他们到底是真的懂行还是简单的崇洋媚外,是真讲究生活品质还是只为了显示自己高贵。”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一说起酒就变得滔滔不绝,点酒时也完全习惯性地加了一瓶甜白,点完后才意识到完全没有必要,同翟先生说:“这一瓶算我的。”
蒋弼之推开门时,陈星正举着一支酒杯同翟先生说话,对方手里也拿着同样的酒,认真听他讲解。
那酒杯呈优雅的郁金香状,里面的酒ye金黄透明,是高甜度白葡萄酒才能呈现出的色泽。
毛毛一眼认出他,发出小声的惊呼。
蒋弼之在三人截然迥异的注视下走至桌旁,视线轻轻扫过桌上已经开瓶的干红、干白、白兰地和利口酒,轻蔑地笑道:“佐餐酒和餐后酒一起喝?陈星,这是谁教给你的品味?”
翟先生站起身来,警觉地问道:“这位先生……”
毛毛忙拉他袖子,扯着他往外走:“你先出去啦,都是认识的。”
翟先生见蒋弼之面沉如水地盯着已经完全惊呆的陈星,下意识在陈星面前做出维护的姿势。
他这样一挡显然更加糟糕,蒋弼之的视线转到他脸上,显露出压抑不住的怒气。
毛毛使劲冲老同学使眼色,让他别废话赶紧走,又急急地向蒋弼之解释:“蒋先生您别误会,这位是我同学,向陈星请教就餐礼仪,陈星刚才是在给我们……”
“出去。”蒋弼之一声低叱,根本没有看她。
毛毛立刻住了嘴,担忧地看眼陈星。
陈星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愤怒地看向蒋弼之:“你怎么和我朋友说话的?”
“朋友?”蒋弼之冷笑,终于看了毛毛一眼,眼神却是极为不屑的。
毛毛一愣,随即向陈星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因为自己和蒋弼之争吵,用力拉着情绪亦有些激动的翟先生离开这个包间。
“蒋弼之,你什么意思?你对我朋友什么态度?”陈星怒目而视,两手在身侧攥紧拳头。
和他相比,蒋弼之永远是更冷静的那个。他看着桌上的酒杯,嗤笑道:“明知道我今天要回家,故意和人约在这个时间。你是在向我示威吗?”
陈星怒火蹭蹭地烧,“我在问你刚才怎么和我朋友说话的!你不要转移话题!”
蒋弼之端起陈星刚才手里那支酒杯,举到唇前抿了一口,有些落寞地说道:“贵腐甜白。”
陈星可以胡闹,可以故意找人气他,但是不该和别人一起喝这酒。任何一种酒都可以,唯独这一种不行。他极度失望地想到,或许陈星根本不知道这酒在自己心中的意义。
蒋弼之放下酒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有些界限不能过。”说完他没有看陈星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留陈星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心口像破了个大洞。
毛毛并没有走远,她躲在走廊拐角处看着蒋弼之脸色铁青地坐电梯离开后,先将同学劝走,然后跑回刚才的包间里去找陈星。
陈星果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听见她进来也无动于衷。
毛毛走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你看你,上次见你这个德性就是因为他,这次又是。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想骂人就骂人,眼睛长在头顶上,我看他除了长得帅点,跟那些有钱人没什么两样。”
陈星闻言自嘲地笑笑,不置可否。
毛毛坐下来,“喂,我问问你,你觉得有可能和好吗?”
陈星怔怔看她一眼,恍惚地摇了摇头。
“那你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哎呀你个傻子,你复读机啊?我说,他要是不要你了,你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就走吧?”
陈星迟疑地看着她:“我……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真的谈恋爱……”
“得得得,”毛毛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了,是谈恋爱。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被骗了?如果是包养,你这样长相的,只要陪睡觉,别的什么都不干,这几个月赚50万绰绰有余了。现在呢,你说你跟他谈恋爱,那你除了陪睡觉还得给他当老妈子,洗衣服做饭擦地什么活都得干,结果那50万还是借的,你还得还。我说陈星,你傻不傻啊你?我tm早就想说你了,真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的,还说一个月一万块钱工资挺多的,多个屁呀,现在通货膨胀多严重你不知道呀,保洁阿姨都比你赚得多!”
陈星被她说懵了,不知要怎么接话。
“算了算了,以前的不说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这事儿你得想明白,你还没奔小康呢,先别考虑什么自尊面子,吃饱饭、有钱买药是要紧。我看那蒋董也是要面子的,你豁出去和他闹一下,二环里一套房子不敢保证,但起码一两百万还是可以的吧?”
“不是。”陈星脑子里一团糟,“不是,我不要他的钱。我要走就一个人走了,不要他的钱。”
“为什么不要?”门口陡然想起一把冰冷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