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双脚它们就是不听话,他能拿它们怎么办呢?
一转眼,一抬头,祁和的小院已经近在眼前了。黑色的门,白色的墙,还有一棵树叶已经全部落下但依旧挺拔屹立在院中的老树,是如此显眼。
祁和诧异地问司徒器:“你怎么来啦?”
司徒器送上了手里的花,嗯,在带着甲士跑步的时候,司徒器就看上了沿途的花,并在寻找对比了一番后,才确定了眼前这一捧勇敢地开在初冬的花。香气扑鼻,娇艳欲滴。没有谁告诉过司徒器要送花,或者为什么要送花,他只是下意识觉得,祁和会喜欢,那会让他心情好。
祁和接过花,果然很惊喜,虽然他前面抱怨了田园生活那么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喜欢的,好比青山绿水,也好比眼前的花。
“送给我的吗?谢谢,我很喜欢。”
司徒器这一回很争气,努力忍住了害羞,对祁和发出了邀请:“要……出去走走吗?这里晚上很漂亮。”
“好。”祁和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下来。
祁和与司徒器并排提着灯,走在田埂上时,他才惊觉,小学鸡谈恋爱的既视感怎么这么强烈!祁和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边不知道何时已经长得高大可靠的司徒器,嗯,这位还像个皮实少年,正在描述着他小时候去司徒老家上房揭瓦、下海捞鱼的有趣童年呢。立刻,什么恋爱不恋爱的顾虑就都统统从祁和的脑海里消失了。
没有人谈恋爱会这么谈的!
不一会儿,他们便从一片宁静,走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司徒器带着祁和走到了坞堡之上人迹罕至的高处,身下是万丈悬崖,仰头却能看到夜空繁星。一望无际的漆黑幕布上,缀着亿万光年之外的繁星点点。
古人不知道那之外是宇宙,却已经明白了俯仰天地如浮游的事实。
“看。”司徒器为祁和指了一颗最闪亮的星。
他不为别的,只是想让祁和意识到,无论在何时何地,他总能为他找来打发时间的快乐,就像是当年那朵花。司徒器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带来细微的感动。
司徒器扶着祁和,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高处。
越高的地方越冷,更不用说是在初冬的山间,哪怕祁和穿着厚厚的披风,用毛边挡脸也不例外。他只能和司徒器抱团取暖,却傻乎乎地想不到要离开这里。
因为没有受到过污染的夜空真的很美,壮丽宏大,让人心旷神怡。
祁和哈出一团白气,正与司徒器准备开口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彼此不分地交融到了一起。祁和笑了,司徒器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我们rou眼看到的星辰,也许在亿万年前已爆裂死亡,此刻它们的光芒到达我们的瞳孔,是最神秘的意外——”既然司徒器不说,那祁和来说也是一样的,他既是作者,也是读者,记不住自己写过的东西,是因为他觉得它们充斥着功利与索然无味,但他却能记住大师之作的每一个字,他说,“这是里说过的句子。”
谢谢你带给了我这样的神秘意外,即便也许你并不知道。
司徒器不愧他直男的身份,思考了一会儿,跳过了询问是什么的环节,缓缓道:“你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其实是星星亿万年前的尸体?”
祁和:“……”行吧,他真的再一次确定了,这肯定不是谈恋爱。
但是莫名地,祁和看着司徒器认真又努力在理解的傻样子,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只是觉得这个哪怕是坐下都比他高上不少的少年,是如此可爱。
可爱到他在晚上睡前想起这一幕时,唇角都在控制不住地上扬。他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司徒器,司徒器的呼吸,司徒器的成熟以及司徒器比夜空还要闪亮的眼。
祁和突兀地就想起了一句土味情话。
——我觉得你的眼睛比星星还要闪亮好看,但我觉得我的眼睛比你的更好看,因为……你在我的眼里啊。
第二天,祁和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又一捧花,那是很小很小的白色的花,一大捧凑在一起,像极了昨夜的星。它们就这样被放在了祁和的眼前。
去月说,那是司徒少将军一大早小心翼翼送来的,生怕扰了公子好眠,放下就走了。
司徒少将军与花一起放下的,还有一摞连夜默写出来的东西。
那都是司徒器在皇宫里看祁和写过的手稿,有已经被祁和废掉的稿子,也有祁和正在进行的部分,除了最后祁和被王贤软禁起来时司徒器没能参与的部分,司徒器把他知道的,都写了出来,送到了祁和眼前,为祁和解决了最大的困扰。
祁和惊喜地看着宣纸,他甚至都不知道司徒器还有这样过目不忘的本事。
司徒器带着甲士远远跑过祁和的小院,眼睛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往小院看去,也不知道祁和醒没醒,有没有看到花,有没有看到纸。司徒器最烦读书写字了,他也没什么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