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他,才拨通了电话。
可是北深也未必想要她的安慰,能安慰北深的人应该很多。
这样想着苏眠才稍稍放心了下来。
其实这样很好,她也很怕用花瑟的身份和北深接触过深。
她想了想又给王可可拨了一通电话,询问近日的情况。
王可可在电话里对苏眠说,一切都很好,让她放心。
又询问了一翻苏眠的学习状况,才挂了电话。
北深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下头,还没冲完,就有人喊,“深少,你电话响了。”
北深立马冲了出去,他夺过对方手里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哼笑了一声。
发梢上的水珠不停地低落,将浅色的衣服划出七八道长长的小溪河流。
北深正要按下接听键的时候,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北深皱着眉头立马回拨了过去,只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方应该也在给她打,北深立马掐了电话,随意地坐在俱乐部地走廊里,等待着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可是等了几分钟,电话仿佛一具冰冷的死尸,毫无动静。
很好,看来他未接电话后,她立刻就打给了别人,并不是打给他的。
旁边的女孩去找了一条毛巾,她细心地将毛巾覆盖在北深的头发上,声音轻轻柔柔,“头发要擦干,要不然会感冒。”
“我和你熟吗?”北深挥开她的手,冷漠地指责,“你挡我信号了。”
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来电话怪我挡了信号?怎么不怨手机坏了?
仿佛她真的是什么信号屏蔽器一般,北深离她远远地,直接走出了室内,来到空旷的Cao场上。
等了一会,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北深都没看清电话号,立马接了起来。
“呜呜呜,老大,昨天怎么回事啊?你在哪呢?我才睡醒,我去……”
“你占我电话线了。”北深脸色一沉,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熊齐摸不清头脑地看着手机,“我占电话线了?啥意思?老大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算了,再睡一会。”
一直等到晚上,他都没等到她的电话。
他回到家,在一楼客厅里坐了一会,也没等到她下来。
反而碰上了刚刚应酬完回家的北珩。
北珩看着北深,他问,“这么晚还没睡?”
北深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
他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北珩看了看时间,十点。
他想了想坐到北深的身边,“我们谈谈吧。”
北深这才抬起头,“我和你有什么可谈的?”
声音里仿佛带着千年冰雪。
北珩看着儿子的侧脸脸,高挺的鼻梁,雕刻Jing致的轮廓,很像她妈妈当年的模样。
心中感叹,以前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叫着他爸爸的孩子,真的长大了。
这么英俊高大。
却也有些陌生。
他叹了一口气,“爸爸老了,只是希望这个家能够一家团乐。”
北深站起身,双手插兜,“我打扰你们一家团乐了。”
“要不是妈和妹妹的回忆都在这栋房子里,你以为我会住在这里吗?会留在国内吗?你们想一家欢乐,可以,你们搬出去,妈的股份和当初的嫁妆足够买下这里了。”他低头俯视着北珩,笑的凉薄,“或者,你开个价。外公把他名下所有的产业都给了我,你出的价再高,我也出的起。”
北珩勃然大怒,他指着北深,气的手都开始抖,“你什么意思?北深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又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
北深的舌尖顶了顶脸,笑了,“我是挺不像话的,在不像话也不会在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离世不久,就把另一个女人和私生子大张旗鼓的接回来。”
北珩的脸色很奇怪,仿佛被人扎了一针,瞬间泄了气,“这么多年你终于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他无力地叹着气,仿佛老了十岁。
北深看这个不在年轻的男人,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让他崇拜地说,“以后我也和爸爸一样。”的那种气势。
时间带走很多东西的同时,又会增添更多的东西。
它像一头性格古怪的兽,抢夺,又给予。
北珩默了一会,“北深,爸爸做错了。但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里,人要往前看。你妈妈和妹妹也希望你能获得快乐。如彤性格温柔善良,北木也宽厚包容,我以为他们会带你新的温暖,我以为你不接受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好?”北深嗤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年纪越大,也越虚伪了。”
说完他就毫不留情地往前走。
“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