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总显得她咄咄逼人,杜清眠没再多问,继续跟着导游前行,想起他刚才的话,顺口道:“和先生刚才怎么忽然有那样的感悟?”
和颂轻轻笑:“我有个好友,生来有一种怪病。她见到人就觉得可憎,满心都是怨恨,这些年费心不少,略有压制了,可还没能从根本上解决。”
杜清眠心想怎么还有这种病,不过这到底人家私事,‘和煜’看着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她就懒得咸吃萝卜淡Cao心了。
更遑论两人根本不熟,谁知道人家是不是不想跟她多讲,编了个病搪塞她。
这一路上过去,有不少奇形怪状的佛像,几乎每一尊佛像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万佛窟里充盈着浓郁的祥瑞之气,杜清眠走在这里,倒也没有想象中无聊,反而觉得在这里待久了,心思都澄澈起来。
越往前走人就越少,万佛窟面积比较大,老人们跟着走了这么一会儿,虽然速度慢,也有些吃不消了,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调整休息。
前面再上去还有一段颇富野趣的小路,老人们连说不往上再走了,顾及两个小辈年轻爱玩,和气道:“你们倒是一点不累,想去逛就逛会儿吧,我们就在这里歇着。”
杜清眠笑着应下来,她听到小路尽头有些不一样的动静,想过去看看。
小路斜向上,动静也是从十几米高的半坡深处发出来的。杜清眠过去时,看到一群工人正拿着铲子挖地,旁边挂着施工勿近的牌子。
见杜清眠过来,有个男人擦了把汗笑道:“小姑娘,去别处休息吧,这里正在挖地基建亭子,估计你要下次来才能看见。”
杜清眠摇头轻轻道:“我不进去,你们忙。”
她不进去,也不离开,就站在旁边往坑里看,工人心道奇怪,这姑娘花钱买门票就为了进来看他们挖坑的吗?不过他们也没权利管游客,见没什么影响,索性就让她在一边看着。
他们挖着挖着,略微到地下六七尺的时候,突然有个工人的铲子碰到硬邦邦一块,周围的土松散了,露出光净的圆形东西,他疑惑的问了一声:“这是什么?”
有人看了一眼,哎呦一声:“别是文物啥的吧,先别挖了,把东西弄出来再说!”
杜清眠在一边看着,她刚才就是被这里浓郁的祥瑞之气吸引了过来,一般的古物不会有这样的造化,可要是活人又没有气息,心跳脉搏都完全没有,实在奇怪。
工人们把东西弄出来,竟然是一个满身泥土的光头和尚,形状倒是逼真,五官也很逼真,就是浑身比石头还硬,搬出来了还没反应。
几个工人都震惊了,他们面面相觑,有人问:“这玩意儿,不会是活的吧?”
“怎么可能是活的。”最先发现和尚的人摇了摇头,“铲子砸上去都没反应嘞,硬邦邦的,不过这工艺也太厉害了,我看外面那一堆的佛像都没这个Jing巧,怎么就给埋到地下了?”
有人提出了猜测:“你没看外面那些佛像破成什么样子了,那个年代那么乱,是不是有人怕这个也被砸了,就把他藏起来了?”
这话一出来,众人纷纷觉得有道理,有人商量着去叫景点的管理人员过来,杜清眠好奇,上前两步到和尚跟前,伸出食指在他脑壳上扣了扣。
确实硬邦邦的,关节疼。
工人嫌她碍事儿:“小姑娘,这东西可不能乱碰,文物要上交国家的。”
杜清眠收回手,抱歉的笑了笑:“我看铲子砸上去也没事儿,有点好奇。”
这话倒是真的,闻言工人凑近看了看,刚才那一铲子下去,就是再硬的石头也该有点痕迹啊,可这和尚的头顶上光滑如初,半点铲过的印子都看不出来。
身边一暗,有个人也俯身看过来,杜清眠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和煜’。
他刚才不知道去哪儿了,过来时手里拿了个古怪造型的东西。
和颂看了一眼,直起身子笑道:“我见过的那些和尚大多迂腐,没想到有些造化的竟然藏在山林间,也是时候醒了。”
说罢,他拿起手里的东西轻轻一敲,悦耳的声音响彻林间,那被工人当成石像的和尚,竟然慢慢睁开了眼。
工人们以为自己撞鬼,吓得四散了,坑边只剩下杜清眠他们。
和尚醒来后眼里无悲无喜,空明澄澈,并不见惊惶无措。他起身拍落身上的尘土,冲和颂行了一礼问:“贫僧空言,敢问如今是什么年岁?”
和颂淡淡笑:“不管何年何岁,总归不是你那个年岁,寺庙和尚们倒是还没消亡,你去了便是座上宾,自然有人给你引导解释。”
空言说了句阿弥陀佛,跟他道了谢,目光落到一旁打量着他的杜清眠身上时,眸子闪了一下。
空言长得清秀干净,身上又祥瑞之气笼罩,虽然周身被泥土覆盖,杜清眠对他却很有好感,笑着问:“和尚,你怎么从土里出来的?”
“贫僧在此入定……”他看了一眼杜清眠,似乎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向她鞠了一躬道:“施主,贫僧观你衣着打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