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到的井洁偏过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鹿时安放在包里的手机一个劲地震,她本想直接挂断,结果一看来电显示是“蓝蓝小亲亲”,只好弯下腰,拿手捂着嘴,小声说:“蓝蓝,我在唱作人现场呢,有什么事咱们微信说。”
“微信没用,”丁蓝爽利地说,“得见面。你座位在哪儿呢?我找不着你,你给我个信号行不?我在北出入口,你能看见我吗?”
鹿时安闻言,回头一看,果然在出入口那儿看见个窈窕身影,正挥着手机。
“看见我没?我挥手呢!”电话里,丁蓝问,“你给个回应。”
鹿时安想了想,把手中的应援灯牌举高了,晃了几下,“我晃着灯牌呢,在正中间,你看见了吗?”
“哪个?那么多灯牌。”丁蓝眼花缭乱的,“上面写的啥玩意?”
鹿时安顿了下,视死如归地说:“KiyuKiyu天下无敌……”
“噗,”丁蓝嗤笑出声,“你够了啊,这么土,亏你想得出来。”
鹿时安偷偷瞟了眼蒋格格,生怕被她给听见了,“你找我|干嘛?”
“给你化妆啊。”丁蓝一边往场内走,一边说,“路上堵车,不然我早到了。”
化妆?鹿时安一头雾水,摸了下自己的口罩,“不用……我戴着口罩没人认识我。”
“那不行,待会儿总要下口罩。哎?哎,我有票……你拦我|干嘛,我有要紧事儿……”
听见丁蓝的声音,鹿时安忙回头,正好看见现场安保正在阻拦,大概是录制已经过半,不让进场了。
“蓝蓝你别进来了,我出来。”鹿时安一边说着,一边跟身边的坐席的人道歉,“……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不好意思……”
她正弓着身往外一点点地挪呢,突然全场的灯就都熄灭了。
鹿时安下意识地看向舞台,只见主持人和荆屿两人站在聚光灯下。
穿着黑色衬衣和同色西裤的荆屿一改往日的休闲,看起来禁|欲得让人屏息。
“Kiyu,在场的歌迷朋友们可以说是看着你,从籍籍无名一路走到聚光灯下来,一次次被你的作品所打动,成为你的死忠粉。如今看到你实至名归,多少人都感动到落泪,”主持人笑着说,“看见场下那些为你而亮的灯牌了吗?每一盏灯之后,都是一群对你充满期待的歌迷朋友——”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场下的追光灯绕着全场扫了一圈,大荧幕上都是眸光晶莹的歌迷,将灯牌举过头顶,为Kiyu的夺冠而欢呼,而最终画面定格在一个戴着黑色渔夫帽、大口罩、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孩儿身上,她正尴尬地站在坐席间,手里举着“kiyu天下无敌”的灯牌,格外醒目。
主持人笑着说:“你看,十年前的应援词都出现了,可见你的粉丝真的涵盖甚广。”
荆屿面上神色一向很淡,此刻却看向舞台下的小姑娘,嘴角一点、一点勾起了弧线,到最后,俨然成了宠溺温柔的笑,连眼底都泛着柔光。
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那是看见最爱的人时情不自禁的流露,发自内心的爱意。
主持人乘热打铁,紧跟着说:“大家都知道昨夜你发过一条微博,说如果夺冠,有话要对‘同门师姐’说,现在可以了吗?相信‘她’此刻一定也在关注着比赛。”
荆屿的目光落在追光灯下的那个“粉丝”身上,语声带笑,“嗯,看来是十分……关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真相大白,疯狂撒糖,么么!
☆、食髓知味(57)
主持人的耳返里早就传来了现场导演的指示,此刻嘴角带笑地顺着荆屿的视线, 看向被灯光捕获的少女, 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既然如此,需要我们回避吗?哦不, 我们倒是想回避, 可惜人有点儿多——只好集体当灯泡, 希望Kiyu和小师姐不要介意哦。”
台下一片哄笑,无数人叫着Kiyu的名字。
不知道灯光搞什么鬼,死活没挪走,鹿时安感觉后背都给汗打shi了,站在坐席之间, 前不得、后不得, 躲都没处躲。
“本来这些话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但如果不是她,我这辈子绝对不可能站在这里。所以考虑再三, 决定耽误大家一分钟时间, 我要说的话很短。”
荆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微哑, 可这一次, 却像凝了糖霜,带着丝丝甜意。
原本一心琢磨着逃跑的鹿时安不由回过头,看向舞台上的人,才发现他隔着众人正望过来,眸光明亮,嘴角轻翘。
“在我最迷茫、最无助, 不知道往哪儿走的时候,是她重新把音乐这条路放在我的眼前。在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做音乐的梦时,是她告诉我‘你可以’。在我不知道家为何物,漂泊无依的时候,是她为我留一盏灯,容我来去……我曾经浑身是刺,如果现在的你们能从我的歌里听见温暖和爱,那都是这些年来她一点、一滴教会我的。”
场内一点点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