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作浪”,林熙熙触电似的更往里缩了缩,一双水灵大眼惊惶而警惕地盯上萧东瑾近在眼前的手,“萧爷干什么?!”
“顶着这些累赘如何睡觉?”萧东瑾蹙眉。
“这是我的事,不劳萧爷费心。”
萧东瑾的脸黑得能拧出汁来,他早已没了和这牙尖嘴利的小刺猬拌嘴的心思,看她不动了,再度伸手,继续做自己没做完的事。
林熙熙腾地坐起来,“我、我自己来!”
“嗯。”看她看也看不到还非要自己逞强去扯,萧东瑾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一边暗暗发誓往后不能随便再跟她生气,一边取来西洋镜。
镜子里的姑娘冰肌莹彻,颊如桃瓣,楚楚可人。
看着自己卓尔超群的容貌,林惜惜忽然不舍得自己再生气。
她重新瞧了一眼镜面光洁、造型Jing巧的明镜,余光观察着举镜人的态度,总觉得他那毫不遮掩的目光,一如当初在火神庙初见时那样,炽热直接,几欲在她身上灼出洞来!
林熙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再加快些。偶尔不小心扯到头发,她也默不作声地忍了。
等她拆完发髻,散开秀发,萧东瑾去放了镜子,转而给她拿了木梳来。
“累了,不想梳,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吧。”林熙熙说完,又重新钻回了被子里边。
萧东瑾看出她眼底的疲态,觉得她许是真的累了,收拾起她摘下的头面,大致放好,再回来睡觉时,只见林熙熙呼吸均匀平顺,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萧东瑾蓦地弯唇一笑。
她不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能在他这里睡着,说明信得过他。
萧东瑾很高兴,脱去外衣挂好,轻轻展开另一床被子,规规矩矩地躺下。
但林熙熙哪里是真的睡着了,她不过是演得比较像。
熄灯后,她虽一直维持原姿势不动,人却因为饥饿而格外清醒。
她印象中的萧东瑾是一个压根不把大魏皇帝看在眼里的傲慢角色,如果是皇帝自作多情要拉这条红线,他完全可以拒绝——反正谁也不知道他们点金阁究竟在什么地方,皇帝的强权在这种跨时空大陆的组织面前,就像一把迎风就会化成齑粉的木剑,一点用都没有。
那倘若不是皇帝主动赐婚,难不成是他去求来的?
林熙熙脑海中浮现起皇帝单独和她说的话——他的确是坦荡地承认了,有人给了他好东西,所以他安排了这桩婚事……
再往深了想,他确实从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感觉到了一股他对她势在必得的王霸之气……
林熙熙悄悄睁开了眼,在静默中连续眨了好几下。
她想转身,却又不确定萧东瑾睡没睡着,索性暂且放弃了这个念头。
胡思乱想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林熙熙无知无觉地被困意淹没,真正睡着。
而萧东瑾确乎是到了后半夜才睡的。
身边多了一个人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几度想伸手抱一抱她,又怕这样的接触会把她弄醒。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和自己斗争了半夜。
临睡前,萧东瑾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做人不如做猫好,当初是炭球时,还能肆无忌惮地糊她一脸……
新婚后的第一个早晨,林熙熙一睁开眼,自己竟然和萧东瑾睡在了同一床被子里。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她正紧搂着还未苏醒的萧东瑾。
林熙熙:!!!
她高度紧张,僵硬而小心地将自己的手和腿微微抬起,接着一点点挪开。
在这过程里,她紧张出一身大汗,以至于钻出被窝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唔……”林熙熙赶忙捂住嘴。
然而萧东瑾依旧双眼紧闭,睡颜安好。
没醒就好……
林熙熙蹑手蹑脚地从床尾绕出,奈何身上的衣裙束缚了她的动作范围,在经历了差点歪倒、绊倒的艰辛后,她总算将自己挪到了床边。
“你的睡相果然很不好。”刚刚苏醒的男声酥软低沉,带着几分令人心动的沙哑。
只是,这话语冷不丁地自身后传来,惊得林熙熙的眼底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昨夜委屈萧爷了。今日我会在府上转转,熟悉环境,找个合适的地方搬过去。”
“胡闹。”一双有力的手臂忽然缠上来,不由分说地将她禁锢在宽阔而结实的怀抱之中,“都说夫妻不记隔夜仇,你看,外边天亮了,你怎么还生气?”
林熙熙差点被气笑,“萧爷真是好记性,明明是你兴师问罪在先!”
“叫什么萧爷,”萧东瑾松开一只手臂,伸手在鸳鸯枕下摸摸搜搜地捣鼓了一阵,终于抓出一只通体透亮的玉镯子,拿来林熙熙面前,要给她戴上。
林熙熙左手腕上戴着点金阁的“敲门砖”云絮玉镯,右手腕上是梅县五兄弟送的暗器银镯,眼看着是没空地儿戴夫君的新婚礼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