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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楼道口,随时有人撞见,阮软不打算再和他孤男寡女地僵持在这里,肩膀率先偏向一侧。
“对不起。”顾星源成功止住了她的动作。
阮软捧着玻璃杯的手指扣紧,久了,初时尚能忍受的温度突然变得烫手。
“我......”顾星源清了一下嗓子,似乎也察觉到这里不是一个讲话的好地方,“能和你聊聊吗?”
她曾经娇憨地唤他星源哥哥,换来他面露憎恶地让她滚。
时间果然是种很玄妙的东西,他们两个居然能再有心平气和相处的一天。
露台风大,顾星源只走到拐角处便停步,洗去戾气的他看起来和六年前她为之怦然心动的少年毫无二致。
她以前最迷恋他这种恰到好处的温柔,高中时有一次她生理期,弄脏了校服裤子,女同学看她笑话,没人提醒她,她一无所知,听从指挥爬上桌子擦窗户,刚好那天顾星源到她们班找她,二话不说脱下外套系在她腰间,窗外老师种的海棠花娇羞开了一半,淡粉得如同当时她的颊。
大概好感便是从那时候开始萌生的吧。
“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只是我们见面的场合都不太合适。”已经许久没有听见顾星源用这样柔和的语气和她说话,“但该说的还是得说,阮软,这几年,是我对不起你。”
接下来的话并不是顾星源所擅长,但正如前一句他所说的那样,该说的还是得说,“我和盈盈分开,除了有我们两个人的原因,和我父母也脱不开干系。”
他抽了根烟,却没点燃:“我妈你是知道的,看起来挺和颜悦色,但性格却相当执拗。我那时候不能接受盈盈离开,也不能原谅我妈插手我的感情,脾气变得格外敏感易怒,觉得我和盈盈走到这个地步,我身边的人都不无辜,尤其是你。”他顿了下,语气刻意放轻了几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妈或许就不会这么固执地想要拆散我和盈盈。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迁怒了你。”
杯中的温度渐渐变凉,握在手里,像握着她的心。
“一直以来,也谢谢你的喜欢。”依稀间,如今的顾星源和当时解救她的少年渐渐重合,带来时光错乱的幻觉,仿佛那年她初生好感的邻家哥哥婉言谢绝了她的初初动心。
仿佛她六年无望的单恋还没开始便已终止,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只是喜欢过一个人,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忘记。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很抱歉我不能回应你同等的感情,甚至只带给了你无尽痛苦的回忆。但是它依旧美好,希望你不要从此失去去喜欢一个人的勇气。”
“星源哥哥,”阮软打断他,她目光还是低垂着,注视杯中轻漾的白水,“你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放下盈盈姐?”
在这一秒,她没来由地有了无限勇气,去迎接他的任何一个回答。
“想过,但我做不到。”顾星源这样回答她。
于是,阮软笑了起来,她扬起脖颈,直视他:“可是我做得到。”
唇边那抹笑容,第一次无畏地扬了起来,像雨后初霁,开在彩虹下的一朵花。
作者有话要说: 蒋老板:糟糕,是心动的感觉,不行,我得溜
看文愉快
第18章 错过
阮软想,她大概是真的放下顾星源了。
不然听说他和冉盈盈要订婚的消息,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余一点点怅惘了。
那天和顾星源聊过之后,短暂又漫长的仓山之旅第二日便告下段落。
蒋池州亲自送她到了家门口,然而接下来几天又开始神龙不见尾地玩起了失踪。
尽管最开始的几天,不见蒋池州纠缠,有些不习惯,好在阮软国外读书时独立惯了,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生活节奏。
到棋院学习提高技术水平,给安安讲最基本的围棋知识,回家看看棋谱,没有他的日子也就那样,一晃眼过去了。
“我就说那小崽子坚持不了多久,看,睡得和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江璟任劳任怨把安安抱进房间,关上卧室门,“有点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阮软坐在沙发收拾东西,刚才小朋友下棋时,突然被刘海扎了下眼睛,她突发奇想,找了根发绳帮他绑了个小揪揪。
只是发绳不好找,翻弄间把她包里的东西带了些出来。
耳机线和数据线缠绕着,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口红、钥匙都散在沙发上,阮软一一归位。
忽然指尖碰到方正的一角,是冰冷的质地,阮软垂眼一看。
一枚银色的打火机。
陌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物品。
她好奇,拿起来细看,果然在机身发现了两处文字。
一处刻着JCZ。
一处刻着24。
主人是谁昭然若揭。
打火机表面泛着金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