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是她的那个世界里才有的吧?
秋念风瞄了眼那药膏,神情复杂,嘴里却没所谓道:“我又不靠脸吃饭,留疤怕什么。”
但,人还是乖乖坐着不动,任由秋时雨在自己脸上捣鼓。
眼帘低垂着,视线随着女孩的手指移动,从鼻尖移到眼睑,又从眼睑跳到唇边,再从唇边跃上脸颊……纯粹是逮哪擦哪儿,乱的毫无章法可言。
秋念风一颗心也乱的没了章法。
那柔软的指腹摁在肌肤上,就跟发丝探进耳洞,轻转慢摇……
他喉尖滚了滚,搭在膝头上的两只手,竟然有些紧张的攥成了团,视线再不敢跟着乱动了,赶紧闭目。
脑海中却浮现了曾经的一幕幕,电影镜头似得来回切换,主角全是那个牵着他衣角叫哥哥的小姑娘。
秋念风都说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起了那份心思的,是中学阶段?还是小学阶段?又或是更早?
只知道打小学那会儿起,心里就有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那个叫自己哥哥的小姑娘。
后来明白这份“保护”代表什么了,碰上小姑娘要中考了,于是便想,先考上高中吧,等小姑娘考上高中了再说。
考上高中后又想,再等等吧,等小姑娘考上大学再说。反正都等这么多年了,也不差再等三年不是?
好不容易盼到小姑娘上大学了,成年蜡烛也吹了,结果……一场车祸从天而降。
从此Yin阳两隔。
珍藏了多年的心意,到底没有等到捧出让人签收的那一天。
整个车头撞的稀碎,小姑娘的身躯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窝在一堆碎玻璃中,一身的血……
秋念风心脏一阵揪疼,噩梦初醒般猛地睁眼,盯着秋时雨,喉尖一阵滚动:“…………”
“阿雨”这个名字,像囚|禁多年的鸟儿,扑棱着翅膀,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出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捧住面前人脸颊。
却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道:“哈!”
秋念风忙唰地缩回手。
耳边仿若有记惊雷陡然炸开,秋念风整个人瞬间清醒了,旋即想到什么,脸色发白,紧张道:“怎……怎么啦?”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秋时雨,生怕漏掉了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只是想想而已,应该……不要紧的吧?
他心里这样自我安慰。
秋时雨却是后退两步,望着秋念风那张重新变得帅气的脸,满意地拍了拍手,嘚瑟:“我这药果然厉害,这么快就见效了。看,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呢。”
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放在桌上的镜子让他照。
然后歪头望着她,笑的梨涡深陷。
秋念风:“…………”就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吗!
他呼了口气,很是敷衍地望了一眼镜子里的人,然后把镜子扣在桌子上,还是那句话:“我又不靠脸吃饭……”
秋时雨:…………这话说的。
求表扬落空的人,不高兴地嘟起了嘴,看的秋念风一阵好笑,勾了勾唇,配合她:“不过你这药确实厉害,药到病除。”
秋时雨立马开心起来,拉着他吹嘘了一番,末了,打着呵欠道:“你等下啊,我找李导给你要间房。”
一面说着,一面往外走,秋念风却抬手一把拉住她,扭捏道:“都这么晚了,麻烦别人不太好吧?不然……我在你这里凑合一夜?”
秋时雨:“……啊?”她挠了挠头,环顾房间:“可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啊……”
总不能两个人挤一块睡吧?
却没想男女共处一室是不是不妥。
果然是自己人。
秋念风唇角勾的更弯了,指着床,一本正经道:“不是有两床被子吗?一人一床。”
倒也行。
不过澡是肯定没法洗了,两人一人一床被子,和衣而卧,没一会儿,耳边便传来秋时雨轻轻的呼声。
已经做好一夜无眠准备的秋念风:这就……睡了?千里迢迢跑来就为了看你睡觉?
预想中的两人对月夜谈也发生。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那么美好的月色……可惜了。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秋念风怨念地磨了磨牙,磨着磨着就把自己也磨睡了。折腾了一天,他是真累了。拍了大半个月的戏的秋时雨更累,俩眼一闭再一睁,太阳都爬到窗口正中央了。
这代表现在少说也得十来点了!
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一看,果然显示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可剧组今天八点钟就要返程啊!
秋时雨呀地一声要跳下床,目光一抬,却见秋念风进来了。
手里还提着满满一桶冒着热气的水。
他应该是刚洗漱过,头发还是shi的,不时有水珠顺着发梢流下,再流进颈窝,日光一照,泛出稀碎的晶莹。
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