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晓琳一问,他们便都下意识地看向秋时雨,结果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
确实没化妆。
不但没化妆,连头发都是半干不干的状态,看样子好像睡过头了匆匆而来。
几个投资商面露不悦,连带着一些参加这场酒会的导演们也都微微蹙眉。
连个基本的工作态度都没有,这样的艺人怕是不能用啊。
李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态度问题到底还是没能避免,他正要打哈哈圆过去,忽听秋时雨道:“我现在确实没化妆。”
承认的坦然而理所当然,半点反省之意都没有,有点嚣张。
不待大家蹙眉,她继续道:“但我来之前是认真做了造型的啊,可十五分钟之前出了点意外,有人把nai油泼到了我脸上和头发上。十来分钟的时间,只够我把身上和头发上的nai油清洗干净,确实没时间给我化妆用了。”
她说着,视线落在翁晓琳身上,无奈道:“翁晓琳小姐,刚才那nai油就是你泼到我身上的呀,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出现在台上的原因,干嘛还要这样问我呢?你是故意的吗?”
这可是你自己上赶着求抽,怨不得旁人。
果然,秋时雨话音一落,台下又是一阵议论声。
十五分钟之前的那场小风波很多人都目睹了,都不蠢,稍稍一想,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装假摔把nai油泼到人身上,还污蔑人家骂她,现在又当众挑人家不注意形象……以为自己演宅斗呢?
这女人怕不是秋时雨附身吧?
投资商和导演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如今让众人塞了一耳朵的八卦后,明白了事情原委,于是看向秋时雨的眼神中多了份谅解,而望向翁晓琳的眼神里则全是嫌弃厌恶。
整个社会风气就是被这类人带坏的!
偷鸡不成再次蚀把米的翁晓琳气得一口白牙咬个稀碎,要不是想着余向南还有后招,她差点没顶住众人眼神落荒而逃。
一个小插曲过去后,记者们开始提问了。
像这类为了宣传而特意请记者前来提问,不管是问题还是答案,都是事先就提炼好了的,缺的只是一个口述而已。
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眼看最后一个问题也回答完了,秋时雨松了口气,把话筒放下,正要下台,忽听一人问:“对了秋小姐,听说你跟你前经纪人签的是二十年长约,如今时间还没到你就毁约了……你这样不怕人家误会你没有合约Jing神吗?”
那记者问完,便将手里的镜头对准了秋时雨,等着捕捉她恼羞成怒的镜头。
一旁的翁晓琳更是一脸期待。
余向南也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这是个两头带刃的问题。不回答,势必要被在场记者们写成是耍大牌;回答,就要解释毁约的原因;一解释原因,那么自己找的那个记者就可以适时提出秋时雨曾经偷东西这件事了。
丑闻这种东西,不管回锅多少次,永远都有人吃的津津有味。
就算吃厌了,稍稍加点调料,照样能变得喷香四溢。
余向南瞥了眼不远处脸色Yin沉的秋念风,嘴角毫不掩饰的高高翘起。
秋时雨嘴角也高高翘起,重新拿起话筒,坦然道:“关于解约这件事,我之前已经在微博上解释过了。我的前经纪人李晓楠女士,以非正常手段胁迫我签下不平等合约,我有不遵守合约的权利。”
那记者眼神一亮,忙道:“请问秋小姐,你所谓的非正常手段指的是什么啊?”
亲口承认自己是个贼可比文字承认刺激多了。
台下的秋念风脸上乌云密布,眼看下一刻就要暴雨临盆。
他攥紧了拳头,走向那记者,忽听秋时雨道:“因为我是个贼啊。”
声音不大,可听在秋念风耳中却如惊雷一般炸开,他脚步突顿,猛地抬头望向秋时雨。
下一刻,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只是心口依旧揪疼的厉害。
稳住秋念风后,秋时雨瞄了眼那记者直直对着自己的镜头,心中冷笑。
今天还真是不顺,处处遇到砸场子的。
她垂下头,再抬眸时眼眶泛红,唇角一勾,苦笑道:“不瞒各位,我家以前很穷很穷的,一贫如洗的那种穷,我十六岁那年,母亲生病了,疼的满地打滚,我就去药店偷了两盒止疼药,那药店正是我前经纪人李晓楠女士开的,被她发现后,她便以这个为把柄要挟我为她所用。”
她望着台下:“这就是所谓的非正常手段。”
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如实道来,如此坦然,又是弄的那记者一愣,旋即感觉到全身如芒在背般的不自在。
扭头四顾,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用谴责的眼神望着自己。
最烦这种挖人黑料的狗仔记者了。
狗仔记者:…………好吧,自己这样当众揭人家伤疤,确实有点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