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围,但看见的只有一片空旷。
萨加踉踉跄跄走到塞纳身旁,眼睛还直直看着前方,塞纳也看向萨加目光的落点。
卡洛斯接受审判的地方,只剩下一堆灰烬。
坦白
“神父,我该怎么做?”
“原谅他们……然后,爱他们。”
……
以诺睁开眼睛,自梦境跃入现实,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周围依旧是白色,一如自己在倒下一刻所见。
疼痛不是很明显,以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慢慢坐起来,他没有看见刺伤他之人是谁,只记得那有力的低声——
神父,清醒一点。
是的,对现在的以诺而言,最需要的就是头脑清醒,不令自己坠落入由记忆编制的幻觉 ,防止自己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梦里的对话依旧在脑海中徘徊不去,以诺捂额痛苦地闭紧眼睛,这个简短的对话无数次出现在各种场合,祈祷时,冥想时,梦境中,如影随形。
这段对话带给他慰藉,也带给他无尽追悔,让以诺不得不时刻审视自己,却找不到解脱之法。
要是那一天,也有人在自己崩溃前这样阻止,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的事了?是不是……自己的双手就不会被罪玷污?
这就是时间的残酷,它永不会逆转,给人令一个选择之路。
病房的门被推开,以诺收回思绪看向门的方向,进来的医生带着塞纳和萨加,这里似乎是异族的医院,医生拥有着短短的透明尖角。
看见以诺醒来,塞纳露出如释重负的眼神,走到以诺一旁,等医生查看以诺的情况。
医生撩开以诺的病服,前前后后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我们特制的药加上伤患本身的体质,连伤疤都完全消除了,现在就可以带伤患出院,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让他再静养一天也是可以的。”
塞纳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嗯,不谢。”医生在自己手中的本子上勾画几笔,向一旁的萨加颔首示意随即离开。
“谢天谢地,”等医生走了,塞纳突然张开手抱住以诺,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真是吓死我了。”
以诺吓了一跳,绷紧身体,许久才恢复过来。
“抱歉,”以诺尽力松垮自己的肩,温和地单手紧了一下塞纳,“让你们担心了。”
塞纳松开手,紧盯以诺的双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诺。”
“我……”以诺语塞,他不是不想说,而是看见的太多了,以至于没有头绪从何讲起。
还是萨加替他解了围:“塞纳,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也好让以诺理理自己的思绪。”
塞纳沉重地叹气,站起身:“也好。”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们还能看见一些穿着方才集会白袍的人,他们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医院里和自己的亲人或伙伴闲聊。
对他们而言刚才的集会就像是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并不会对日常生活产生什么影响,最多算是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昏倒了多久?”
“如果从发现你开始算起,已经有六个小时了,”塞纳庆幸道,“还好,不是致命伤。”
以诺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认同。
“你有看见伤害你的人是谁吗?”
“没有,”以诺不想在这事上面费神,免得勾起自己不好的回忆,“人多眼杂,而且还是背后。”
“他最好祈祷自己别被我逮到,我有的事办法收拾他。”塞纳不知道以诺所想,口头帮以诺出气。
以诺不语,他其实并不恨那个暗伤自己的人,反而非常感谢这位无名氏,何况这个人明显没打算要自己的命。
一旁的萨加看起来好像在梦游,没有介入两人的对话,默默在前面带路。
以诺也有些问题想问塞纳他们,不过看看周围那些人,又归于缄默,想着回到萨加的私人住所,再讨论为妙。
一回到家萨加就好像失去全部力气般跌坐在沙发上,转而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客人眼前太过无礼,有气无力地解释:“抱歉,我现在有些累了……”
“萨加先生你好好休息吧,不用管我们。”
卡洛斯的死带给周围人的冲击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除的,而萨加又处在一个微妙的立场,在面对这件事上自然更加难受。
塞纳和以诺都能够理解萨加,默契地往自己临时房间挪动,快进屋前还能听见萨加的呢喃。
萨加正抱着自己的肩,轻轻晃动脑袋:“我是这里的看护者,而非主人……我救不了你,对不起……”
塞纳轻手轻脚合上门,隔绝了他们与萨加,缓缓舒了一口气。
“卡洛斯他……的确已经不在了吗?”以诺艰难开口,“我在倒下前只看见他消失了,但作为异族,他会不会还有什么解脱之法?”
那样出神入化的魔法,会不会在危机时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