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受用她对自己的依靠。因知道玉纤阿不会对其他男子这般。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活泼调皮的一面……可范翕仍然很生气。
他伸手,就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女郎吃痛捂腮,眼中含雾,忍怒:“你这般掐我,脸上留了印,我明日还如何出门?”
范翕笑道:“活该!那你就别出门了。你就坏吧!你敢这么和自己的夫君说话!敢公然和自己的夫君讨论你要嫁给别的人!看这世间除了我,谁还能忍你这般大逆不道?”
玉纤阿不以为然:“所以我嫁给你了啊。”
她随意一句话,便让范翕脸色缓和下来。他伸手为她揉面颊,亲昵地将她搂入怀中。这会儿,他又喜爱她了,又不怨她太坏了。
夫妻二人如此玩闹。
总是说着政事,就歪去了乱七八糟的地方。
不过玩了一会儿,玉纤阿又艰难地将话题绕回政事上,说道:“……总之,我还是认为解决卫天子比解决齐国容易。卫王后的厉害处,很值得利用。”
范翕不以为然:“她终是一个女子。”
玉纤阿望他片刻。
道:“看来公子是瞧不起女人了。那我倒要劝公子一句,不要招惹厉害的女人。女人疯起来,你们男人可不一定承受得住。”
范翕随意扯嘴角。
他不与玉纤阿争这个,只总结说:“看来玉儿是想对付卫天子,我想对付齐国。那我们各凭本事,看谁更胜一筹吧。”
他们这对夫妻,公然讨论如何对付齐卫,观点各执一词,谁也不认输。
世间恐无夫妻如他二人这般,随便聊聊天,便定下了一桩事。
范翕道:“看来玉儿是不想离开洛邑了。”
玉纤阿漫不经心:“离开洛邑多无趣。你也说燕国荒僻,我回燕国多无聊……”
说话间,玉纤阿心中一动,从范翕怀中坐起。
她抬手抚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颇为有心道:“公子要借些人手给我用。”
范翕颔首沉思。
他早就说过他想教玉纤阿政务,但是一般男子肯定不愿为女子所用。范翕思考了一下,说道:“改日我寻机会,将我的人介绍给你认识。”
玉纤阿婉婉一笑。
她偏头,又打量他,说道:“光是各凭本事有什么意思?不如公子与我打赌玩玩,看是我先斗倒卫天子,还是公子先瓦解齐国势力。”
范翕生了兴趣:“你要与我赌什么?”
玉纤阿伸手,将案上一枚棋子拨动,放在了代表洛邑的方向上。范翕打量着她,觉她低头沉思时,最为美丽动人。他向来欣赏她这样的一面……玉纤阿抬头,对他含笑:“若是我赢了,卫天子先倒台,那我要公子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也不用到时候拿这要求强迫公子做什么,我现在就可将这要求告诉公子,公子自行考虑。若是我赢了,我要公子请天下知名的医工神医来,好好看病,吃药。”
范翕眸子缩一下。
他向后退之时,玉纤阿伸手来握住了他手腕。她盯着他,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玉纤阿轻喃:“到时候,不管医工诊出来什么结果,不管公子是真的疯了,还是有机会愈痊。不管公子的病势是无法逆转,还是公子有可能养好……我都会陪着公子的。公子,不要害怕。即使你真的疯了,纤阿也不会离开你。”
范翕垂目。
他目中生雾。
喉中哽咽。
良久,他张臂,将她拥入怀中。他始觉自己的身体让玉纤阿这般担忧,都是他不好。他不是她想象中的最完美的夫君人选,她想要的夫君一开始也不是他这样的……是他强求,让自己成为她唯一的选择。那他就要对她负责。
他不应让她变成与自己一样古怪的人。
他半身掩在黑暗中,但他向上伸出手臂拥抱她,守护她。
让她永在光明中。
让她不必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范翕轻声:“好,我应你。”
“若你赢了,我就去看病。若我赢了,你便……也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了。”
玉纤阿含笑点头。
二人望对方一眼,却都怕对方反悔。
这二人的疑心病都不轻,干脆一商量,二人连击三掌,开始摊来一张帛布写约定,二人各自按下手印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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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二人头挨在一起,认真地写着约定时,范翕不禁生出一种恍惚感。
觉得他怎么自从认识玉纤阿,就总是不停地写各种约定、契约,向她作保证?
他怎么总是要和她约定来约定去?
她是否太不信任他了?
范翕停下笔,想要思考一下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太不信自己,但他才停下笔,就被玉纤阿搭着手臂催促:“公子继续啊。”
范翕轻声踟蹰:“玉儿,你觉不觉得,你我夫妻……好像太不信任对方一点了?我见其他夫妻,好像也不会总写这种约定书,总要对方保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