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夫君荣铮。头一次见了,果然仪容不俗,剑眉一扬,有意无意向卫黎瞥来的时候,颇具凌厉之势,卫黎不禁打了个寒战。只是那股神态,着实清冷,如冷月照寒江。
王爷被沈益扶着,总算是站稳了,听着这声音如此耳熟,醉眼迷蒙地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四周,才自嘲道:“我怎么走到你这儿来了。”
荣铮口齿含混不清,沈益只得问看门人:“怎么不让王爷进去?”
“王爷说不想进去。”
“那怎么不送王爷回府?”
“王爷说,也不想回府。”
“……”
正说着,荣铮自己转身要走,冷不防脚下踩空,就要从台阶上摔下去,卫黎眼疾手快地上前欲扶,沈益已经先一把牢牢架住了他,“王爷,微臣送您回去吧。”
荣铮终于意识到卫黎的存在,正纳闷这名女子是谁,抬头一看沈益看她的眼神,全都明白了,鼻中喷出一股酒气,笑道:“你送什么送,回你的温柔乡去吧。”
沈益面上微赧,只得对卫黎说道:“你先进去吧,我送王爷回府。”
荣铮被他扶着踉踉跄跄上了马车,叹道:“你跟你姐姐一个样,永远都守着这么些礼数,永远只叫我王爷,我没告诉过你私下称呼我什么吗?”
沈益一愣,又想起姐姐,垂眸道:“是,姐夫。”
沈毓独自在房中坐立不安,听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劈里啪啦砸在窗框上,一阵阵敲得人心忧。
亥时将尽,屋外终于有了动静。她一开门,就见自家弟弟身上挂着一个软成一滩泥的人,全身shi透地站在门外,扑鼻而来是浓烈的酒味。
沈毓见王爷又喝成这副不省人事的样子,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与沈益一同将人安置在床上,拿帕子擦了擦泪,可泪珠如断了线一般,怎么擦都擦不净。
沈益小声道:“王爷喝醉后,走到将军府门前了,我就把他送回来了。”他轻叹一声,“那姐你先好好照顾他吧,我走了。”
沈毓柔声道:“谢谢寄平,早些回去吧。”
沈益刚走到门口,又听沈毓唤他,转头见她从案前小柜中拿出一个香包,递给他道:“你拿着这个,路上祛祛酒气,别熏着你家娘子。”
沈益双手接过,道:“谢谢阿姐。那我走了。”
沈毓回到床边,替荣铮褪去外衫,脱了靴子,又拿温热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脸。那人这才眉头一皱,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悠悠转醒。
待看清眼前人后,王爷猛地坐起身来,却立刻‘嘶’一声,一手紧紧按着太阳xue。
“王爷,可是头疼?”沈毓伸出柔若无骨的手指要替他揉一会儿,却被他一掌挥开。
沈毓劝道:“饮酒伤身,王爷以后还是少喝些吧。”
荣铮听了更加烦躁,一拳砸在床沿,咬牙道:“用你管?”
沈毓有一瞬恍惚,来不及在他面前遮掩眼泪,只得匆忙低下头去。
可下巴猛地被人擒住,沈毓又被迫抬起头来,被迫看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妾身失仪,还请王爷恕罪。”
下巴被捏得生疼,沈毓咬紧牙关,一声也没吭。
荣铮怒极反笑,将人往后一丢,沈毓摔坐在地上。
“哭什么?你委屈?”三王爷冷哼一声,“你弟弟如今被你培养得好啊,都成了大将军了,真是大大的有出息!沈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在这做小伏低地做什么?”
沈毓抿紧泛白的嘴唇,不敢抬头看他,只得轻轻去攥他的衣摆,良久,才颤声道:“对不起……”
荣铮目光暗淡下去,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只会这样说,我竟还奢望你会跟我说些别的。”
说罢揉着太阳xue,兀自起身前去沐浴。
荣铮沐浴回来不见人影,便先躺下睡了。特意将双腿蜷起,给沈毓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她可以爬到里面。
可等到天微亮,他醒来身边却还是空空如也。
他有些失神地起身,恰巧沈毓从门外端了茶进来。
沈毓见他去拿外衫,连忙接过来,为他更衣。
“你就这么厌恶我?连一起睡都不愿?”
沈毓一愣,道:“妾身没有,昨夜见王爷累了,已经睡下,不敢打扰王爷,就去偏房睡了。”
荣铮昨晚闹了一通,现在没什么力气再去掐她的下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妾身知错。”沈毓这么多年练出来的,见他这副神情,一定要先认错。
荣铮不再看她,从她手中抽出袖子,道:“那以后,就分开睡吧。”
王爷府冷冷清清,将军府却是热热闹闹。莺歌一早去给老太太买南城的灌汤包,回来路上,正巧看见碧水阁换榜。而卫黎,这位‘京城颦颦女’的大作就挂在上面。
沈nainai高兴得不行,借着这喜气,早膳奖励自己在沈益眼皮子底下,多吃了三颗糖。
听闻这个消息,卫黎比见着钱还高兴,用罢早膳就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