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人关注,也没人关心,昇德帝临时前,都没有问过一句惠贵妃的情况,想她本是身份低贱之人,哪怕曾经侍奉过帝王,身死后却也无资格埋人皇家陵墓,最主要是昇德帝不松口,谁也不敢提惠贵妃的后事。
而万嘉帝心厌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也不曾过问过,所以惠贵妃的下落一直成谜,顾城安多番调查,才查出惠贵妃并没有死在冷宫里,而是被太皇太后秘密接出了宫,养在宫外。
太皇太后时常去灵桦寺念佛抄经,其实都是去见惠贵妃,太皇太后这个人,分明恨极了惠贵妃,却忘不了她。惠贵妃病逝后,也是太皇太后厚葬了她。
“你、你把哀家的惠儿还给哀家!”太皇太后挣脱流云和马菊花,扑过去掐住曲柚的脖子,眼睛鼓圆。
曲柚的脖子和脸瞬间被掐红了,好几个小太监冲上来赶忙将太皇太后拉开。
太皇太后开始气喘起来,脸色煞白,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自身的优越感被打碎得一干二净。曾经被捧在云端受人尊敬,如今名叫“报复”的东西砸到她身上,离死不过几口气了,却让她体会到人生从未有过的落魄。
要报复这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曲柚还真的一点提不起劲,她只是不服气,一个坏人凭什么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可以风光华贵这么多年。
场面冷寂了好一会,太皇太后徒然冷静下来,不再发疯,抬起眼,手指向那杯鹤顶红。
曲柚示意太监端过去。
太皇太后伸手拾起盘中那只玉杯。
“哀家可以死,但有一愿,看在哀家铸成了你与皇帝这一段姻缘的份上,你要答应哀家这个愿望!”
死到临头了,太皇太后的口气还是那么毋庸置疑,只不过言语间,透满苍老,也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
论是寻常人,在面对这样一个羸弱苍老的老人,不管如何,都会生出一丝丝恻隐之心,可曲柚的小脸依旧冰冷冷的。
她觉得可笑,太皇太后似乎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觉得有错。
曲柚睨着太皇太后,软音淡漠,“如果时光能回溯,我才不稀罕什么姻缘,也不稀罕那太子妃之位,我只想要我爹爹活着。”
不放心曲柚的安全,一直跟在曲柚身后、此时隐在暗处的顾城安听见这句话,心里像是被刀扎了扎。
可再疼又怎样,这点扎心,战不过他对曲柚的心疼和自责,他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在这一世遇见曲柚。
太皇太后根本不理会曲柚那句话,自顾的说完自己的心愿:“哀家要和你们惠皇祖母葬在一起!!”
曲柚微惊地看向太皇太后。
“欺负一个老人家,你也好意思?!”太皇太后爽快又干脆地将杯中的红色ye体一口饮尽,用袖子擦擦嘴,布满皱纹的双目恶狠狠瞪着曲柚,“哀家是大晋的太皇太后!!你个小蹄子想为你那小文官爹报仇,将哀家弄死,哀家成全你!那你也知足了吧!若不答应哀家那个请求,哀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嘭”的一声,太皇太后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砸到地上,杯屑溅了一地,怕误伤曲柚,流云和马菊花跑上前挡在曲柚面前。
太皇太后已经做好了喉咙灼绕,然后口吐黑血就此殒命的准备,也在临时的最后一刻死死瞪着曲柚,想让自己的狰狞换得曲柚一丝发怵,从而答应她那个愿望。
可是过去了好一会,她喉咙都没感觉到一丝异样,身体也好好的,预料之中的口吐鲜血、毒发生亡也没有发生。
她忽地看见好几个太监快出走进来,然后在殿内三面墙上挂上一幅幅画,她看过去,瞳仁一缩。
右边那面墙挂的是昇德帝和好几个被她害死的嫔妃的画像,那些嫔妃全是被昇德帝宠爱过的。她们的画像,曲柚收集了很久,然后重新创作,近乎将人物的样貌还原。
左边那面墙上挂的万嘉帝和康妃以及乔美人的画像,还有三个因为挡了姜贵妃的晋封道路而被太皇太后授意,由姜贵妃直接毒杀的小妃子。
南边那面墙,挂的是曲柚父亲的画像。
唯独没有惠贵妃的画像。
“你杀了我父亲,而不知错,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死了。”这一刻,曲柚的小脸如同魔鬼,Yin恻恻地盯着太皇太后。
人老了又如何?老人看着再可怜,她的内核也是黑的,只要是黑的东西,就没有资格被一点点光明照拂。
“惠皇祖母会有先帝为伴,享受皇陵的奢贵,而你,没有资格被葬进皇陵,更没有资格拥有爱情!”曲柚说完这句话,冷着脸转身,走出殿门时,头不也不回地留下最后一句:“看着这些画像,深深地忏悔吧!”
一众宫女太监跟在曲柚身后在殿中散场,最后的两个宫人卡啦一声,将大殿门拉上。少倾,大殿内从明亮变得灰暗,只有透过窗缝漏进来的光熙让殿内充满微点视线,而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太皇太后一个人,和那一幅幅被曲柚画得栩栩如生的画像。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那一幅幅画像上的人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