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早就摆好了平躺的姿势,头发也捋了捋。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能感觉到男人很努力地把动作放轻,不多时,那大身子挪过来紧贴着她,然后将她往怀里抱。
这一系列体贴的举动让曲柚心里暖暖的,她很轻地抿了一下唇,准备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就算这个“长孙梨儿”是顾城安曾经喜欢过的人,她也不在乎了,因为顾城安是皇帝,不说过去,以后肯定也会欣赏上别的比她更漂亮的女子,这种与别的女人共享丈夫的日子早晚会到来,她又何必因此感到介怀。
只要顾城安心里,能给她挪出那么一点点位置,她也满足了。
可,就在曲柚自行开导了自己,试图将“长孙梨儿”这个名字,和今日在御书房发现的那一大沓写着“长孙梨儿”这个名字的纸忘掉时,一声轻唤在她耳边响起。
“梨儿,你是朕的,也只能是朕的。”
见曲柚睡眠状况变好,没再受噩梦困扰的样子,顾城安深呼出一口气,含满深情地轻声说了那么一句,眼帘阖上,安心抱着曲柚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怀里的人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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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曲柚夹了一只水饺到醋碟里略略蘸了蘸,送到小嘴边咬了一口,咬完那一口就没了胃口,她将水饺落进碗里。
竹窝里的四只小白团已经醒了,蹦跶这小短腿朝曲柚跑过来,蹭到她身上。
曲柚抱起一只,用筷子扒开碗里的水饺,挑出里面的rou丁送到小家伙嘴边。
两个多月的时间,这四只雪原狗长了不少个头,还被曲柚喂得快肥成小球。
刚被捡来的那会儿,四只小狗可怜得紧,身上的毛发再天生雪白,但后天营养不良,有许多糙毛,整个小身子也痩得皮包骨头,被曲柚好生养了两个月,四只小狗狗的毛已经恢复顺滑柔软,身上也胖乎了一大圈,曲柚的情绪本来有些低落,撸着它们的毛心情才好了一些。
呆坐了半早上,曲柚小手握成拳敲了敲发胀的脑袋,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朝御书房去。
巧的是今日来御书房,也碰上顾城安到别处去忙,不在御书房里,门口的侍卫再次殷勤地把曲柚邀进御书房里落座。
曲柚让奴才们都退出去,留她一个人在房里,流云和马菊花她也没留。
书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后,曲柚视线扫向书房里那几面书架,目光也瞥了瞥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
后宫不得专政,这御书房里其实放了不少机密文件,闲杂人等轻易不得入内,前朝也少有皇后或者妃嫔在皇帝不在的时候到御书房里坐等这种状况。
而曲柚开了太多先例,她若想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负责看管御书房的侍卫和太监们皆不敢置喙,皆随着顾城安的性子纵容她,但并不代表这青天白日下,她可以随意将房门关上,这种惹人嫌疑的事情曲柚自然会注意分寸,她眼睛留意着门口守着的侍卫,佯做无聊一般在书房里踱步,时不时闲散地走到书架边,会拾起一本手到手里看。
趁侍卫们不注意的时候,她翻了翻书架,没再找到类似昨个日写满“长孙梨儿”这样的纸。
可是她在逛到第三面书架时,在最里头的一个格子里发现一幅插在白玉花瓶里的画。
曲柚盯了盯那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那画不对劲,她小手伸过去将画抽出花瓶,将其卷开。
画中是一个婀娜俏丽的美人儿,一身粉色的水波烟萝裙,梳着简单素雅的云心髻,眸若桃花,楚楚动人,唇似樱桃,红润光泽,鹅蛋小脸清纯又妩媚……
随着整幅画尽显曲柚眼底,曲柚的身子已经抖了起来,手心一片汗濡,差点拿不稳画。
因为,画中的女子长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右下角写着两个字:梨儿
那是顾城安的字迹。
画这画的人,明显画技一般,要曲柚挑剔起来,能挑出一堆毛病,可是画者依旧将画中人物的外貌和仪态勾勒出来,不论其他,就看那张脸,当真是和曲柚十分相似。
一瞬间,曲柚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似乎通通都想明白了,她呆了好一会,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找会神,找回力气,哆嗦着手将手里的画卷回去,再哆嗦着手将画插回白玉瓶里。
从御书房里走出,曲柚头疼欲裂,差点没站稳摔倒下去,流云和马菊花上前扶住她。
回到殿里,曲柚呆坐了许久,想通了很多事情。
那幅画,将很多事情都讲通了。
比如说为何顾城安迎娶她那日,对她一点耐心也没有,态度冷漠,后来又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看就奔赴杀场,将她扔在东宫独守了六个月的空房。
又为何胜仗归来时见了她的面后,态度一下子大转变,变得宠她护她。
这些记忆是这两个月她慢慢回想起来的,有些细枝末节她不怎么记得起来,是流云给她叙述了一遍。
在说到她将顾城安误会成采花贼时,她还被自己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