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却这么强,赶着投胎的都没你急。这下倒了你快活了吧?一点要当母亲的自觉都没有。”
纪初苓忍着他数落, 谁让自己晕了还要劳烦神医照顾来着,可听着听着她就浑身一僵。
“啊?”
“啊屁哦。”神医嘁了声指指她肚子,“里头有一个,小娘子当娘了。月余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碗咣一下摔在床沿上。
她木了半晌,感觉神魂都游天外去了,好不容易才扯回来。她一把抓住了神医胳膊问:“神医前辈,您的意思是,我怀了?真的?您可别逗我啊。”
见他点头纪初苓更急了,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那他有没有事啊?”
这路赶得,让孩子跟着受罪,她也太对不起他了。
“有事……可能吗?不想想老夫是谁。歇着吧,这两天是别想走了。老夫出去找点吃的。唉这破地方。”说着神医起身负手出去了。
门被带上,房间中静了下来。
纪初苓先是惊后是怕,这会才回味出一丝喜来。她伸手按在自己肚子上。这里头有他们的孩子了,这感觉实在奇妙,是远琮最后离开的时候吧……
这么久了她却一点也不知道,想来孩子也是个乖的。
“孩啊,娘带你去找爹爹。”
他要是敢出什么事,她就带着孩子哭给他看!
神医说歇两天,就真的歇了两天,而后往马车里塞了满满当当的软垫,又备齐了东西才上的路。
现在肚子里有了一个,纪初苓也不敢乱来了,全都听神医做主。他说停就停,他说歇就歇,他说下个镇子住一晚,那就住一晚。
神医总算在这一路的旅途中找回了一点话语权,自然也就舒心了起来。
不过那小娘子也真是个嘴甜的,当天就跟他道了歉,还说什么怀有身孕的人,都是很难以控制情绪的。
真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会一路上养胎用得上他了,倒不忘对他讨好撒娇了,鬼机灵。
虽说行程放慢了不少,但神医也没有在刻意拖延,毕竟他也想快。前线再乱,军帐一搭,也比这风餐露宿的舒服啊。
再加之之前已赶了不少路,如此停停行行的,也是没几日就到达了西境。
打听到大夏军如今驻扎何处后,两人做了一番收拾便沿迹摸去。
当日纪郴正在由军医换药,忽听人来报说是抓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女子,但两人却说是特意来寻的大夏军,点名要找严副将,说是熟识之人。
守兵们不敢大意,将人先押下了,赶着来报,不过严副将此刻刚去整军了,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所以索性就来问纪郴拿主意。
两女子?找严副将?纪郴换好药整好了衣袍,心里也不是很摸得透。
行军作战,确实偶尔会有军中将士的放心不下的女眷一路寻来,人之常情,但不合规矩。会是他的什么人吗?不过也不排除是鞑罗jian细。
“走,我去看看。”纪郴说道。
“警告你啊,别靠近老夫啊,小心老夫让你痒上个两三天。”神医见几个兵士持着刀,瞪着眼跟防贼似的,还要来动手动脚,就老不高兴了。
纪初苓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大概是这位天生有种不凡气质,又安静,两旁兵士下意识就没敢太靠近。
纪初苓面上淡定,心里却紧张,深吸了几口气,手不由抚在腹上。她不清楚军中的情况,所以不敢冒然乱报名头。但此前她是见过严副将的,这人远琮跟萦姐姐又常提起,想来是个可靠的。所以便想着先找他。
她来前就设想了好些种情况,还跟神医说了,若有什么不对的,先撤为上。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得人会是纪郴。
大哥身后跟着兵,远远一路阔步而来时,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军中待久了,平日里那种书卷之气少了许多,乍一眼差点没认出。
纪初苓眼眶中热意一阵地往上涌,忍不住要冲他跑去。
两边兵士见她突然要冲过去,顿生警惕,泛着森意的刀尖直接指了过去。
“大哥!”
纪郴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还当自己幻听了。
他循声看去,也是乍一眼没认出来。纪初苓改了妆扮,还遮了大半的脸。
但自家妹子,还是转眼就认出来了。
阿苓?阿苓!
纪郴震惊不已,忙冲兵士喝道:“都住手!”
没了阻拦,纪初苓一路跑去一把就抱上了他。
“大哥!你没死!他们说你死了我都没信,我就知道,你真的没死!”
纪郴抱着人,心情复杂,又是惊喜又是忧急:“阿苓,你怎么来了?怎么来的?”
“我……”纪初苓语结。她是偷跑出来的,这么一说肯定得挨训。
但大哥好好的,挨训又怎么了?纪初苓抱着人欢喜不已:“大哥,太好了!”
纪郴无奈,一时半会是没法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