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道,不定期便要下界去体悟一下凡间的爱欲红尘。这些滋味,你们这些无情道修者怕是不能懂,哈哈!”
这话说的,要多欠揍就多欠揍。
清河帝君恨的牙疼。他捂着腮帮子,支支吾吾地哼了两声。在东方楚也振翅离开后,恨恨地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白玉阶啐了一口。
*
沿着白玉阶梯往上一直走,走入白云深深处,就见到昔日恢弘的白玉宫中静悄悄不闻语声。反倒是距白玉宫更远的一些的地方,于三十三天界限边,众多鸟族将军汇集于凤宫前,又是一日朝会结束了。
鹤族翼侯爷盛装朝服,正与人说着话,一同缓步走下玉阶。
苏文羡扛着个幼童从他们眼前一晃而过。翅膀带动起轻风,刮的翼侯爷袍角微掀,额前青筋一跳。“小苏你给我站住!”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快的清风。
翼侯爷跺脚,一把拽住随后姗姗来迟的东方楚,急道:“小苏下界带回了什么人,怎么一股死亡气息?”
“啊?”东方楚一脸莫名。“那个幼童是他从前小情人的转世,刚从下界扛回来,怎地就一股死气了?”
翼侯爷望向东方楚的眼神简直恨铁不成钢。他拧眉咬牙道:“你们真当这三十三天是六道都可随意出入的地方吗?!昔日下界生灵若想上天,只有两条路走,要么飞升至南天门经人接引,拿到正式牒书;要么就只能辛辛苦苦沿着天柱一路往上攀爬,快则三五十年,慢则几百年,或可有一线生机。如今你们轻易从下界掳了一个凡人,就指望他能如我等这般,餐风饮露吗?”
“那也不至于死……”东方楚话还没说完,猛然醒悟过来。“是了!那幼童自飞升至高空后便再没说过话,别是给小苏那不知轻重的家伙给折腾死了吧?”
“快带我去看看!” 翼侯爷拽着东方楚的衣袖,两人火烧火燎地离了凤宫,追着苏文羡的身影便去了东侧偏殿。
凤宫左右两侧都各有偏殿,东侧尚有百余座殿宇,于白云深处连绵起伏。雪鹰居住在右侧第一间,门朝两边大敞,门内苏文羡一把将人掼在床上,手掌按在幼童后心就要灌输灵气。
翼侯爷匆匆赶来,一脚跨入门槛就口中急喝道:“快停下!小苏你快住手!”
苏文羡一脚踩在床榻边缘,一手按在幼童后背,闻言皱眉抬头不悦道:“你们来作甚?”
“快!快给我看看!”翼侯爷来不及理他,大步绕到床前,二指伸到幼童鼻下,探了下鼻息。随即跌足叹息道:“完了!人早就没气儿了!小苏你,你犯下大错了!”
苏文羡不甚相信,也以手探那幼童鼻息,皱眉道:“许是闭了气儿,待我输入灵气就好了!”
“糊涂!”翼侯爷气的脸色苍白,颌下胡须都在抖。“小苏你糊涂啊!这是个凡人,就算与你有过前缘因果,在下界也早已清算干净。如今你强行造下杀孽,怕是连这天宫都容不下你了!”
“……怎会这样?”东方楚仓惶赶至,茫然地插言道:“难道不能救活了吗?竟然,当真死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地如此糊涂?!” 翼侯爷焦虑地在床前踱了几步,倏然抬起头。“快!火速报给帝尊,请他速裁!”
*
南广和与叶慕辰站在下界南赡部洲的皇陵前,突然就接到了来自翼侯爷传来的一只寸许长小纸鹤。纸鹤长喙微启,口吐人言。“帝尊,雪鹰不懂事,自凡间带来一个幼童。但是凡人躯无法穿过天门,如今已是死了。这桩因果该如何了结?”
叶慕辰率先挑眉,松开一直紧抱南广和的手,沉yin道:“殿下,按凤启律法,擅自与凡人结下因果的,是为孽缘。按律当贬谪下界,为那人解开因果后,又得三百年,才能重回天宫。”
南广和扶额叹息道:“不,这不是重点!”他扬起脸,望向叶慕辰。“这才是新纪元刚开启,雪鹰倘若因此犯罪下界,他那一族的人却要归谁?三十三天巡游的职司又要归谁管?”
“总有人接手。”叶慕辰安慰他。“殿下,这是雪鹰的因果,你我都插不得手。”
“孤是怕……”南广和顿住,正色道:“尔等所修的极情道,极难成神。孤怕你们过早陨落。”
叶慕辰垂下眼皮,笑了一声。“那也是我们心甘情愿。”
荒山中草木声纷纷。
叶慕辰用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定定地望向南广和,道:“殿下,你生而为神,此方天地万物皆奉你为父。你怕是从不明白,何谓心甘情愿。”
南广和语塞。
于是叶慕辰又笑笑,低声道:“臣告诉你,所谓心甘情愿,就是为了心中所求的那一个人、那一条道,即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亦从不觉得悔。殿下,你放雪鹰下界吧,他会感激你的。”
虽然没有心,可是于那一刻,南广和立在荒山陵寝前,感觉到了久违的窒息。
*
那道敕令雪鹰族首领苏文羡下界赎罪的凤帝诏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