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到窗纸上,不见全容,却依旧看得出摇曳生姿,焕娘往常醒来的时候天早已都大亮,这会儿倒也觉得早起颇有点趣味。
一直等到她梳洗装扮完,又用了早饭,裴宜晟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焕娘好奇心大起,郝氏既已连夜去和裴宜晟说话了,怎么可能不是去告裴宜乐的状去的,裴宜晟正愁拿不到裴宜乐的错处,没道理就这样算了,起码也要来这里看一看问一遍。
难不成是直接略过她这里,往外面去捉人了?
焕娘这样想着便松了口气,外面的事她是管不着的,整个京城天大地大,裴宜晟要捉裴宜乐简直是天方夜谭。
只要不来这里寻她麻烦就行了。
这么一合计,焕娘心情便好了几分,又有兴致招来人给她说国公府发生的事了。
姜惜惜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比焕娘管着松快,她收拾妾侍又正收拾得上头,郝氏管着一半的事,偶有不决便去问她,姜惜惜多半是重罚。
若不是郝氏从旁劝着,让她不至于过于严苛,国公府大半的人怕是都要在水深火热里。
许氏被关着,纪氏是打定了主意不冒头,无论是裴宜乐还是换了裴宜晟,纪氏都只是他们隔了房的嫂子。
留下家里面的那些姑娘一时便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比嫂子们的处境还要再无奈些,是一点主都不能自己做的,又没了亲生父母,日后命运全靠着国公府当家的人。
起先倒还观望些许,不敢轻举妄动,等时日久了便坐不住了,陆陆续续有人忍不住常往姜氏和裴宜晟那边去讨好他们。
当然也有只想避了风头过日子的。
终归都是自己衡量之后的选择。
只有一人,焕娘听说的时候恨其不争。
那就是裴舒晴。
裴舒晴自上次被罚过之后就乖巧了些许,裴舒云没了之后更是日日往曹氏那边去侍奉照料,连曹氏都夸了她一回。
她是裴宜乐的亲妹妹,裴宜晟掌了权,府上自
然也有几个拜高踩低的去冷落她。
一开始她见其他姐妹往姜氏那边去,自己倒还按捺得住,她和她们又不一样,就如同郝氏是与裴宜晟一起的,她总也是跟着亲哥哥的。
随着裴宜乐越发没响动,焕娘越发低调,而平日那些姐妹们一个个往姜氏那里去,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坐得主,裴舒晴便急了起来。
她本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别人都这样做,那必定是有益处的,她不去便会与她们不同。
再加上又受了几回某些下人的冷待,裴舒晴更是忍受不了。
忍了几天,她终于下定决心去靠了姜氏。
这样一来,虽在裴宜晟和姜氏那里裴舒晴是识趣的,但她亲哥哥亲嫂嫂就下不来台了。
国公府总有那么几个人要在背后嚼舌根,旁人也就罢了,裴宜乐夫妇竟是不得人心到连亲妹妹都不向着他们。
裴舒晴连曹氏那儿都去得没之前勤快了,她去依附裴宜晟的事传到曹氏耳朵里,气得病中的曹氏又要挣扎着下床要去打她的巴掌,最后砸了屋子里一只甜白瓷花瓶才勉强被人拦下来。
这些事情焕娘都听过就算,省得再多生事端。
连曹氏一连叫人来请了她三次,焕娘都推说要照顾卧病的裴宜乐而拒绝了。
焕娘想着裴宜乐去外面躲几天倒有可能,不至于长年累月地留在外面了,有什么总是这几天的事了,曹氏不高兴便不高兴罢,裴宜乐若是无事就皆大欢喜,若真是让国公府被裴宜晟拿了去,曹氏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焕娘才掰着指头数了两天,没等来裴宜乐,却等来了陈姨娘。
她已瘦得不成人形。
姜惜惜盯她盯得狠,天不亮就让陈姨娘站在自己房门外等着她起来,然后再进去服侍她,几乎一天到晚都要她立在自己跟前伺候着,等自己睡下了才让她走,当中磋磨,不言而喻。
人刚被带到焕娘面前,就听陈姨娘道:“六nainai说过要保我的。”
“我自顾不暇。”焕娘呷了一口浓茶,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那若是我告诉”陈姨娘有些犹豫。
“你人都来了,有什么便直说吧,能想办法帮你我一定帮。”焕娘倒是不急,陈姨娘在国公府中孤苦无依,真有事又能找谁去说,怕是被姜氏折磨死也没人会为她说一句话。
“六nainai”她下定决心,咬咬牙道,“六nainai快些去四夫人那里罢,九nainai和九爷要去毒杀四夫人!”
焕娘脸一下就白了,差点把茶杯都摔到地上,她不敢相信,又问了陈姨娘一遍:“你说什么?谁要杀谁?”
陈姨娘跪到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他们让人去四夫人喝的汤药里加了□□,再嫁祸给六爷和nainai。”
“原来他们竟是如此急切。”焕娘冷笑一声。
这段日子,外面一些风言风语甚嚣尘上,大多都是借着太后和任家的颓势去踩她和裴宜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