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
鹤酒卿平静道:“是我。”
观主大怒:“你可知你能留在这里,全因他一力作保。你却害他性命!”
鹤酒卿声音清冷:“观主可知他是如何驻颜有术,修身养性?观主可想过,他为何每年带回来如此多道童,又喜爱云游四海?最终那些人都去了哪里?”
观主不语,瞳眸骤然微缩。
少年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寿数已尽,强求无用,却是枉造冤孽。杀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观主面有颓然,叹道:“他素有与人双修房中术之好,亦说过采补之道乃是偶然。”
也是因此,他才会特意看过每个带回来的道童的命格。
“无论如何,这是私德有亏,不犯人命,不犯律法,命不该绝。你怎能代天审判?”
一旁的顾矜霄,沉静眉宇之下,寒潭一样的凤眸阴郁凌厉,如同高居王座的暴君,冷冷看着观主。
鹤酒卿眸色清冷坚定,从容说道:“私德有亏也好,不犯律法也罢,纵使那些人都是自愿,他的寿数都尽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我只是让代价一次到来,让他看见。你为何一定认定,是我杀他?”
观主眼神微变,却无话可说。
然而却已经说尽了,不过又是这天命。
少年清俊淡然的面容,仿佛皎洁明月高悬天际,让人相形见绌,自惭形秽:“你为何一心笃信命格之说?玄门之中,素有更改命盘,逆转乾坤之说。一知半解的命格,不过断章取义,我都不信,你测得还没有我准,为何笃信不疑?”
观主闻言大怒,什么竖子尔敢,什么狂妄都出来了。
鹤酒卿淡淡道:“不信,我们可以比比,就从你说起吧……”
这一比,便比到夜尽天明。
观主神态微微苍老,眸光却湛湛生辉,仿佛输红了眼的赌徒,挽起袖子:“再来再来。我不信这一局我还会输。”
鹤酒卿眸光诚然:“可是天亮了,我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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