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沿稍微探过身,拿过在矮柜上备好的水杯,提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把杯口按在他的嘴边:“喝水。”
一杯水喝下去,嗓间被水份滋养,舒服了很多。
水树伊吹把杯子推回去:“我的嗓子……”话没说完,他顿住往床下伸的腿,皱紧眉毛倒抽一口冷气。
夜猖也跟着皱了皱眉:“哪疼?”
水树伊吹的脸色有些难看,嘴角动了动,眼底晦涩不明。
“屁股疼?”夜猖双手环胸,将身体往一边的墙上靠过去。“现在还疼?”
水树伊吹的脸上又白了一分,他垂着眼睛,攥着薄被的双手骨节发白,深深长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忍着身后那阵钝痛站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额角就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呢。”水树伊吹看到对面的那列有些空荡的书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侧目过去轻声问他。
“怎么,想打回去?”夜猖依旧坐在床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我以为你都已经习惯了。”
最后那句话把水树伊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下唇轻颤了两下,狠狠瞪了他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怪我嘴欠。”夜猖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刚刚真踩踏雷区上去了,忙起身跟过去。“要我抱你下去吗?”走到楼梯前,夜猖犹豫了一下,在他身后伸了伸手,想要把他托起来。
“不要。”人对于固定程度的疼痛是可以习惯的,从宇智波鼬的房间走到这里,水树伊吹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在下楼的时候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判断不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
客厅和厨房都是空荡荡的,看不到宇智波鼬的身影,水树伊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显出什么情绪才算正常。
“他人呢。”水树伊吹蹙眉再次问道。
“出去了。”夜猖这次不敢再逗他,简洁明了地回答。“三天前就走了。”
“三天前!?”水树伊吹惊讶地瞪大眼睛,声调不受控制地飙高两度。“我……我睡了三天!?”
夜猖点点头:“你们……咳。”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直白地把那种事说出来,只好清了清嗓子,直接略过:“之后第二天清晨就离开了。”
水树伊吹当然知道他咳嗽的那一声意味着什么,那抹尴尬窘迫还没完全在眼底显现,又被后面那句惊了一下:“离开了,就没回来?”
夜猖沉默了几秒,似乎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最后纠结着说道:“……没有。”他顿了顿,挥挥手补充一句:“你在这里,他肯定会回来。”
水树伊吹心里对于宇智波鼬将他这样那样的闷火“哗”地一下,被一盆冷水浇灭得彻底。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显难看。
宇智波佐助找到这里,宇智波鼬在这个时候离开……
“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你都饿了两天了。你哥不在,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夜猖突然停下,收回瞥向厨房门前的视线,改口道:“橱柜里有点心,你先吃一点吧。”
水树伊吹没注意到从来不在意吃吃喝喝的夜猖是怎么知道家里什么地方摆了点心,之前被宇智波鼬折腾了大半宿,昏睡了太久,醒来头脑还有些发懵发疼,现在听完夜猖的话,只觉得额角更难受了,皱着眉头抬手使劲按了按。
“水。”夜猖把装着点心的盒子推到他面前,看了看他有些干裂的嘴唇,又给他倒了杯水。
水树伊吹的确饿得厉害,身体由于体能不足有些虚弱,导致头脑也不太清晰。他胡乱塞了几口,抵消掉胃部的空虚感,边嚼着东西边去拿旁边的水杯。
也许是他状态太差的缘故,右手一抬,没能顺利握住杯身,反而把玻璃杯碰下了桌面。
水树伊吹正要去接,外面始终厚重的云层突然被一道惊雷劈破,刺眼的雷光将整个房间都短暂铺上一层惨白色。
水树伊吹被这道惊雷吓得顿住动作,玻璃杯在半空悬过半圈,温水从杯口洒出,在电光撤去的同时,在地板碎成透明的残渣。
水树伊吹走到窗前,蹙眉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不安感再次攀上心头,堵得他胸口发闷。
“不吃了吗?”夜猖在桌面上支起手肘撑着下巴,也没有要收拾残局的意思。
水树伊吹静静站了半晌才慢慢侧过身看他,眼睛被外面间或划过的闪电映得时明时暗:“陪我出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