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妇人买来的小仆呢。不过也是,这么穷的人家,怎么会买小仆呢。
男孩没有说自己为何回来晚了,妇人也没有再问。男孩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想必也是一时贪睡。妇人进草棚没一会儿,便有炊烟起来。
男孩慌忙把泡在木盆里的野菜霍霍两下,便倒掉水,双手拢住野菜甩了几把,看水甩得差不多了便拿着跑到草棚里。
男孩看着不过七八岁,做起家务来却手脚利落,看来是吃惯苦的。
徐盏星对母子是怎么做饭的不感兴趣,他打量着这间小小的院落。
也没什么好打量的,统共不过一间草棚,一间小屋和一间更小的小屋。徐盏星走进稍大点的小屋里。
屋里面也简陋得很,一张方桌,两只矮凳,还有一大一小两张竹床,除此之外只还有一个贴着墙角而放的衣柜。
这时母子俩已端着做好的饭菜走进去,徐盏星搭眼一看便食欲不大。两碗清可见底的汤水,上面漂着几棵野菜,一盘清凌凌的清炒野菜,一点油花也没有,一个碟子上放着两个小小的黑乎乎的馒头。瞧着小孩啊呜咬下一口,在嘴里嚼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徐盏星便知这馒头做出来估计很多天了。
母子俩吃饭时都不言语,偶尔有筷箸碗碟相碰的声音。
“阿烺,我去我爹家一趟,你收拾完睡觉便好。”
阿烺?
徐盏星一讶,难道是穆烺?
有了这个想法,徐盏星瞅着男孩,越看越像。
原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穆烺的记忆。那么如若想从记忆中抽身,只能看穆烺何时能发现这一场梦了。
徐盏星对妇人并没有兴趣,只守在穆烺身边思索方法。却见穆烺在妇人出门不久,也悄悄跟了上去。
哦?
徐盏星感叹穆烺小小年纪便这么多心窍,也跟过去。
到了穆烺外公家,徐盏星才知道只有他母子俩穷罢了,他外公家倒是有钱得很,门修得高大方正。
小穆烺似乎做惯了这种事,两眼一撇便矮着小身子往里钻,猫到堂屋外面的灌木丛里听里面的对话。
徐盏星就不同了,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堂屋,坐在一把椅子上,挽着胳膊拄着脑袋听妇人和她爹说话。
“你污了我穆家家族,我早在八年前已把你驱除族谱,和你断绝了父女关系,你还来干什么?”
妇人似乎是听多了这话,脸上平静得很:“我来只是想让爹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老人勃然大怒:“我养你二十年,还没找你要回报呢,你哪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拿!”
“爹当真不知?”
老人脸色通红:“那是你当初给我的。那蛇妖的东西,一个摇不响的狗屁铃铛,你当老子稀罕?”
“那便还我。”
老人双手一甩背在身后:“没了!都好多年的事了,我随手扔哪去了,早忘了。”
“那我改日再来,也许爹便想起来了。”妇人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他身旁的老妇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老人气冲冲地颤着手指着妇人的背,对身旁暗自垂泪的老妻喊道:“下次不能给她开门,她早不是我老穆家的人,以后都不许她进来!”
老妇人哭得双眼红肿:“她是我们的女儿啊,当年,当年她也是被那该死的蛇妖侵犯……”
“如果不是她不知检点,蛇妖会单单找上她?”
徐盏星双眼发冷,朝老男人甩了一巴掌,可惜如空气般滑过。徐盏星一甩衣袖,几步便离开了这里,临走瞥了一眼灌木丛,里面的小孩早不在了。
徐盏星飞身回到小穆烺家里的时候,两人都还没回来。不一会儿,响起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
徐盏星笑,穆烺人小鬼大,最后还不是被他娘抓到了。
两人近来,小穆烺点燃煤油灯放在方桌上,他守在坐下来的妇人身边,左脚右脚来回踩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问出口:“娘,你找那蛇妖的铃铛干什么?”
妇人瞥了穆烺一眼,“这不是小孩该问的。”
“娘,”穆烺尚且年幼,哪怕故作老成,声音也是nai声nai气的,“我虽然小,但是我已经能照顾你了。娘,只有我能照顾你了。”
不知穆烺哪句话戳到了妇人,妇人脸色一变,一巴掌把小穆烺扇歪在桌子边上,她眼中是浓浓的恨意,哪里是看孩子的眼神,分明是看把自己变成如今这幅鬼模样的仇人。
“不要用你这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他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我如今这个样子,被蛇妖玷污,还登门入室地求娶,生下你这个孽畜怪物,我恨不得亲手杀他千次万次!”
妇人神情激动间,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晕红,她的左手撑在桌子上,佝偻着腰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指着穆烺的右手打着抖,说出的话也打着抖全是狠意:“我有时恨不得一手掐死你,我便再无牵挂,早早死了解脱!”
穆烺歪在桌上低头听母亲打骂,即便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