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过来,先和我们唠嗑几句。”
贺洗尘瞧着苏观火被两个老民警数落成鸵鸟的惨兮兮的模样,不由得笑嘻嘻地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水灵灵的警花小姑娘见了,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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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城市热风驱逐街头的行人,nai茶店前排出长龙,大排档人声鼎沸。公交站的巨型灯箱照亮广告牌上略显轻浮的俊美男人,时尚的女高中生嘟起嘴唇眉开眼笑地合照,红色法拉利在她眼前呼啸而过。
“我在前面的路口下车。”副驾驶的贺洗尘说道。
“不行!”苏观火故作担忧,“没把离家出走的小孩送回家我怎么放心?”
哦豁,小朋友想看我的笑话,哪来的便宜?贺洗尘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轻飘飘不带任何恐吓,苏观火却一抖,自动怂了下去:“你还怕我害你啊,我哪有那个能耐?”
贺洗尘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隔着挡风玻璃,灯红酒绿映入他平静深邃的琥珀色眼珠中:“我看你印堂发黑,元神涣散,应该是拔蛊的后遗症。这两天戒酒戒烟,早睡早起,不会有大碍。”
酒色财气,苏观火样样占了全。要不是脖子上的平安扣替他挡了一部分灾祸,此刻恐怕还躺在床上大病不起。他的脑壳子算聪明,却胸无大志。于他而言,红颜不是枯骨,钱财更不是粪土,他就一俗人,只想着纸醉金迷。
他心里明白。既然明白,就不去过问太多。
也算通透识相。
但苏观火没火气的时候,该怂就怂,火气一上来,就是打碎牙齿也要把血呸到人脸上。不巧,那些恶心的小虫子着实让他不爽:“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才想起遇见你之前,有人给了我一杯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迷迷糊糊就喝下去了。”
他浪归浪,却没做过得罪人的事情。要是针对苏家,还不如直接放倒苏谭。排除所有不可能,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小道长,苏观火眼珠子一转,便把来龙去脉猜得七七八八。
“他是道长那边的人?你们认识?”
贺洗尘心虚地别过眼神,符荼加诸于他的无妄之灾,追究起来是自己连累了他:“没见过面算认识的话,那就认识。咳,咱们算老相识,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怕害人害己。”
苏观火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他更不要脸,见一面就叫哥哥,这才见了第二面,就恬不知耻地说是老相识。
“小九儿,打听不能打听的事情,会惹祸上身。”
苏观火顿时沉下脸色,气势比之苏谭,分毫不差:“所以我白受罪了?”
“我这个人奉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贺洗尘桀骜地挑起眉,“他让你吃三分苦,我必定替你从他那讨回七分!”他讲理的时候很讲理,不讲理的时候却十分跋扈,跋扈得讨人喜欢。
这话谁听着不高兴?反正苏观火一听,估摸着自己没吃亏,才肯翻篇,半晌忽然回过神:“小朋友几岁啊你?敢叫我小九?”
贺洗尘认真地掰起手指头算了算,最后怅然若失说道:“记不清了。”
他走了这么久的路,早把自己的年岁、生辰忘得一干二净。
“加减乘除都不会?——你学历多高?九年义务教育是公民的义务!义务!六叔难不成没让你去读书?”苏观火顿时义正词严地谴责起冲玄子。遣词造句不带重样,情感丰沛,比最碎嘴的食堂阿姨还喋喋不休,完美展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神采。
“你吵得我头疼。”贺洗尘捂住耳朵,“放过我吧小九!”
苏观火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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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堤会所矗立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不遗余力地对城市的光污染做出贡献,照在门口的两张雪白的脸庞上,花花绿绿,仿佛马戏团里的小丑。
“九哥,我还未满十八。”贺洗尘用袖子遮在眼前。
苏观火揽住他的肩膀:“怕什么?”
“我怕付不起钱,会被扣在里面洗盘子。”
苏观火眨了眨眼睛,凑到他耳朵边吓唬道:“你找个小姑娘看手相,就不用去洗盘子。”
贺洗尘好似惶恐,连连向福生无量天尊告罪两声,抬起眼睛却无畏无惧:“你不怕?”
苏观火只怕两样东西——他老娘和他女朋友。老娘和老爹去欧洲旅游,女朋友暂且没见到踪迹,还真没什么怕的。
“哇哦。”贺洗尘面无表情地赞叹道,“也不怕鬼?”
“……”苏观火面容一滞,艰难地开口,“你再说一遍。”
Yin历七月十四,中元节,俗称鬼节。凡间十堤会所,鬼气冲天。
贺洗尘笑得纯良,坑起人来却不客气,拎过他的衣领子就往里边拽:“走吧走吧,九哥。”
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过回转的长廊,曼妙挑逗的音乐在迷离的灯光中弥漫,搔得人耳朵发痒。错落有致的卡座里坐满玩乐的公子哥和富二代,苏观火表面淡定地和认识的狐朋狗友打着招呼,内心狂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