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背,道,“我们出去吧。”
萧肃按着扶手,平息片刻,摇头:“这些仪器是……”
“一些常规参数,后台有程序在控制变化。”方卉泽知道他在问什么,低声解释道。
萧肃了然,这些心跳和脑波动都是假数据,做这些假对方卉泽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完全是小事一桩。
耶格尔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的中文对话,双手插着大褂外兜,附和道:“是啊,还是出去聊吧,第一次看见急发期晚期的病人,确实很难接受。”
他一本正经地对萧肃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自己会走到这一步,我现有的技术已经可以彻底遏制神经元退化……只是恩古夫先生发病比较早,治疗起来有些困难……我前期给他用过一些延缓衰竭的药物,等这一期实验结束,应该可以让他彻底恢复神智……”
“别说了。”方卉泽打断了他,“他什么都知道了。”
耶格尔卡了壳,方卉泽道:“他知道那是个死人。”
“什么?!”耶格尔忽然站住,看看萧肃,又看看方卉泽,难以置信地道,“你疯了?你他妈的竟然……你怎么能把这个告诉他?!你知不知道我们……”
“闭嘴!”方卉泽低声道,“不是我告诉他的,是他自己猜到的。”
“你说什么?!”耶格尔再次看向萧肃,眼神匪夷所思:“你猜到的?怎么可能……”
“我说过,他很聪明。”方卉泽说,“所以你明白了?不是我决定带他来这儿,是不得不带他来这儿。”
耶格尔张口结舌,冷汗rou眼可见地从额头冒了出来,连声音都有些不稳:“他在威胁你?”
“算是吧。”方卉泽轻描淡写地说,推着萧肃往外面走去。耶格尔骂了一句脏话,连忙跟上了他们。
隐形门关闭,实验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听到热水壶冒蒸汽的微声。方卉泽取了一个杯子,泡了一杯红茶放在萧肃面前。耶格尔神情焦虑,嘴里念念有词地嘀咕着德语,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在诅咒,半天擦了一把鬓角的汗,拿起热水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
红茶的香气弥散开来,耶格尔慢慢回过味儿来,终于不再哆嗦了:“他不会告诉布希娜他们,对吧?”他试探着问方卉泽,“出卖我们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能陪我们一起死在这儿,对吧?”
方卉泽不语,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耶格尔看向萧肃:“萧,你对叛军的残忍一无所知,这世界上有很多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绝不会因为你的告密而放过你,只会用折磨你来报复方,你明白吗?”
“别说了。”方卉泽说,“你想得到的,他都想的到,我们之所以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在这里喝茶,就是他暂时没打算把这件事捅出去。”
耶格尔稍微松了口气,喃喃道:“对,大家都该放聪明点儿……”
萧肃放下茶杯,胸腔里翻腾的气息彻底平复:“我想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的研究进展到了哪一步。”对耶格尔:“我想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很快就能解决。”
耶格尔眉端轻轻一挑,道:“我刚刚的话并没有骗你,这你大可不必担心,现在病毒已经培养到第四代突变株,突变基因所编码的蛋白特性非常明显,我想我马上就能通过交叉复活重组出目标变种……”
“我要看你的实验报告。”萧肃打断他,强硬地道,“我要浏览你全部的原始数据,观察你的病毒突变株。”
耶格尔眼神一凛:“这……”
“看过你的上一个临床病例之后。”萧肃指了指隐形门的方向,“我很难相信你口头上说的这些东西,我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耶格尔脸色变幻不定,方卉泽端着茶杯,在氤氲的热气中注视着他的表情,终于道:“给他吧,耶格尔,他是生物学博士,我想你说的这些他应该都能看得懂。”
耶格尔无奈地叹了声,说:“好吧,既然……我也没什么可藏私的,也许两个人的智慧比一个人的强,萧的加入可以带来意外的进展呢。”
“那就好。”方卉泽看了一眼表,对萧肃道:“很晚了,你刚刚退烧,需要休息,这儿的事交给耶格尔,等他整理一下手头的资料,你们再做探讨。”
萧肃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待在地下太久,他好像失去了晨昏的概念,整个人都混沌了。
“也许该给你再做些检查。”耶格尔附和地说,“你的情况看起来比我预想的要差,萧,你这个病程,需要非常谨慎的治疗的照顾,否则恶化起来会非常快。”
萧肃默然无语,几乎有些想笑,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恶化得这么快么?
方卉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不豫,对耶格尔道:“明天吧,我会给他这一层的门禁权限,你在的情况下他可以进来,到时候你再给他做一遍全面的检查。”
耶格尔点头答应,方卉泽放下茶杯,推着萧肃离开了实验室。
回房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