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轻脚步,在剧场的最后一排,找了两个空位坐了。
舞台上,迟亦冬穿着维多利亚时期,欧洲宫廷盛行的洛可可风格的服装,雪白的蕾丝边,高挑的马靴,在一中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中间毫不逊色,反而更多了一种秀气。
迟亦冬演的是个离家出走的小王子,在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刁钻的商人,古怪的剑客,浪漫的旅人,一心想要诗和远方。
王子最终正视自己过去的错误,从一个喜欢逃避,不肯接受自己的人成长起来。
齐卓程挨在顾怀身边,悄声说道:“你以前也演过的舞台剧的吧?”
“是的。”顾怀说,“我那次连演了两个月,差点崩溃。”
齐卓程心疼道:“我看过新闻,说你演到后面,几乎发不出声了。”
顾怀看了看他:“话剧不带麦的,全靠演员自己的声音,我体力本来就一般,连着演,后来就实在吃不消了。”
顾怀话锋一转,莞尔:“不过你倒是可以试一下,年轻人,Jing力够。等回去了,让赵妍安排一下。江城的舞台剧市场挺好的,能提高演技,还能圈粉。或者让亦冬带带你。”
“嗯嗯,我Jing力很好的。”齐卓程笑得眯起眼睛,“哥哥最清楚了。”
顾怀推开他靠过来的脑袋:“正经点,胡思乱想什么呢。”
两人正正经经的把戏看完了。
快散场的时候,齐卓程收到季昱的消息。
季昱:【齐大爷,到了没啊!小迟子快演完了。】
齐卓程:【到了,在最后一排。】
剧场内灯光大亮,演员谢幕之后,观众开始陆续散去。
季昱顺着退场的人chao从第一排挤到最后一排。
人还没走近,就高举手,和顾怀打招呼:“哥哥!我看了颁奖礼,恭喜你,又拿奖了!齐大爷这下是赤脚也追不上了,哈哈哈哈!”
齐卓程锤他,季昱滑溜的一扭,躲开了。
等迟亦冬换完衣服出来,他没想到顾怀居然刚刚也在看他的表演。
顾怀赞许道:“演的很好,进步很大。”
迟亦冬涨红了脸,小声说:“今天是最后一场表演,来了好几个导师,我一直在害怕,怕演的不好。”
“怂啥啊!”季昱揉了揉迟亦冬的头发,“你为了这出戏,都熬了多少个通宵,把我都快憋死了,怎么可能会演的不好。”
季昱不说还好,他说完,迟亦冬的脸又红了几分。
季昱做东,选了一家很有英国特色的牛排馆。
环境宜人,每个小包厢用原木的大门板隔开,一侧的窗外正对艺术学院的大草坪。
刚端上来的牛排撒发着浓郁的烧烤香,季昱细心的帮迟亦冬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好:“多吃点,演了这么久,都瘦了。”
迟亦冬嚼着牛rou,两只腮帮子鼓鼓的:“哦。”
顾怀注意到迟亦冬左手无名指上多出的一枚铂金戒指,花式复杂,一瞧就知道是季昱的品味,就怕别人看不到。
季昱就差没在迟亦冬脑门上贴几个字来宣示所有权了。
“季大头所有,非礼勿视。”
顾怀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齐卓程,那人尝了口红酒,不为所动,好像没看到迟亦冬手上的这枚戒指。
齐卓程切了小块牛排:“你爷爷后来答应了?”
“什么叫后来?我爷爷就没反对过。寒假那会儿,我把小迟子领回去,爷爷可以喜欢他了。”季昱说的唾沫横飞,“爷爷喜欢喝茶,下棋,你知道我的,我这猴子屁股怎么可能坐的住,他就抓了小迟子,结果两人下了整整一下午,把我爸妈都吓呆了。我爷爷那棋路,谁下得过他。”
顾怀好奇:“亦冬赢了?”
“是啊,赢了我爷爷,还真没几个人敢赢我爷爷的。是不敢。”季昱连声说,“可把爷爷高兴坏了,连带着把我们都喷了一圈,说什么只有小迟子在跟他认真下棋,我们都敷衍……呃……”
“隔天一早,又把人带去公园早锻炼,舞太极剑去了。”
齐卓程:“你没去?”
季昱掀了掀眼皮:“我在应付周公。”
“季胖胖睡得晚。”迟亦冬在旁边补充。
顾怀和齐卓程心领神会的互看了一眼,懂了。
季昱越说越乐,顺势搂住迟亦冬的腰:“小迟子这身段,一手太极剑把一群老人家看得一愣一愣的,都说要拜师,太给爷爷长脸了。爷爷已经说了,这事儿他同意了。我太粗糙,找个Jing致的娃儿,中和一下也挺好的。”
四个人许久没见,加上有季昱这个话匣子在,一顿饭吃了三四个小时。
迟亦冬告诉顾怀:“赵姐帮我接了一个海外引进的音乐剧,年末在江城演出。”
“会耽误毕业吗?”顾怀问。
“不会。”季昱抢着说,“小迟子的学分都修得七七八八的,还有小半年,写完了论文,做完毕业设计,应该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