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照,”连白术好心作解,“快到年末了,进场审计,去山里盘点小猪,看看和账上数量是不是一致的。”
“从今往后我也是赶过小猪的人了,”他颇有两分感慨,“来,感受一下我这丰富的人生阅历。”
“那你到时候挑只长得最粉嫩的,”车尧跃跃欲试,“就比着我微信头像那角度来咔一张。然后换上。”
“哇,以后就是赶小猪赶小羊二人组了,最靓的俩仔,够排面。”
“……”想想车尧那糊兮兮的羊羔子头像,连白术无语凝噎,皮不过皮不过,他认输了。
手里的烟燃到了把尾,连白术凑到嘴边,长吸一口,猩红燃亮,长长一段直烧到过滤烟嘴,按灭丢到路边,连白术把脸埋进了毛乎乎的大帽子里,他难得孩子气了一把。蹦跶着去踩自个儿的影子,就帽子尖尖顶出来的那块,看着就欠踩。
“我今天超牛的,和boss现场battle,”连白术抬手擦了擦鼻尖,笑得闷闷的,“人生头遭开荒,值得纪念的日子。”
“没怼过boss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车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恭喜你,你的‘人生必做一百件事情’的计划清单又可以划掉一项了。”
“那是什么见鬼清单啊,车氏独创吗,”连白术噗嗤笑出了声,他顿了许久,长叹了口气,“我……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
“想说吗,”那头的车尧悠悠开口,“或者说能说出口吗?”
“如果小连哥儿乐意说,我可以做一只只进不出的树洞。”
踩着圆滚滚的碎石子碾成了细末,在水泥路上留下了条长长的划痕,“不大好说,”连白术犹豫半晌,“我得组织组织语言。”
“好,”车尧也不强求,“想说的时候再来同我说。”
“我超闲的~”
“其实摸不准来这一趟还是好事,”连白术扯了扯帽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身后闪来了道光,是夜间行车的近视灯,他忙往路边又靠了靠,“临了过年,我抽个时间去镇上把腊rou香肠预订了,待熏好了直了寄回家里。”
“城区现下管控严,找个地儿熏腊味都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的确可以诶,”车尧也觉着不赖,“这边的猪猪还比城里的猪猪香。”
“诶,小连哥儿,先说句实在的,你等会儿晚上想吃香辣牛rou还是鲜虾鱼板?”
“为什么只能是香辣牛rou或者鲜虾鱼板,”后面那辆车,怎么一直没过去,连白术被那近视灯照得眼花,他扭过头去看,“我这么有追求的,都是吃老坛酸菜牛rou的,有人模仿我的脸还想……”
按了两下喇叭,车尧趴在驾驶座上眯着眼冲他招了招手,“因为戚鸣车上,存货只剩了这两种了啊。”
隔着话筒,连白术听到了那头车尧嬉皮笑脸的回复。
“能讨根烟抽抽吗,小连哥儿?”
连白术下意识按了下胸口,这天可真是太冷了,心脏都快冻坏了。
砰,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快跳出嗓子眼了。
tbc.
第14章 .葡萄酒没有夜光杯
咕噜咕噜,连白术在烧水,面无表情。
小屋里氤氲着牛nai的香气。
——是麦芽的香气
我教你学做菜吧——
不,别皮,请严肃一点,连白术强行拽回已飞跃疯人院的脑回路。
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选香辣牛rou,他应该在车尧丢出这俩选项的第一时间,就抢走那包无辜的鲜虾鱼板。
屋里桌子狭小,车尧索性蹲在凳子前,兴致勃勃拿热得快煮牛nai。边上,是已经放好面饼,撒好调料的鲜虾鱼板。
真萄喵地刺激啊,连白术打了个哆嗦。
他真是太甜了,在俩人路过楼下小卖部时,他眼睁睁看着车尧兴匆匆买了袋鲜牛nai,竟未生出半分警觉。
是他的错。
未提早发觉,车尧那颗,想要尝试一发网红吃法的,无处安放灵魂的,躁动不安的内心。
把自个儿泡面碗里的火腿肠,拿塑料叉子一分为二,连白术撑着脑袋,没动勺。他了然望着叉了一叉子牛nai鲜虾鱼板面进嘴里的车尧渐渐失去活力.jpg,连白术怜爱地把手边的香辣牛rou往前推了推。
“朋友,过来,”连白术招招手,“吾富贵勿忘苟,来,分你1/2香辣牛rou。”
“还有半根火腿肠。”
许是给那叉子面噎住了,车尧没动两口就不吃了,他摆摆手把泡面碗又给推了回去。
随手接过,连白术三两口吃了个干净,连叉带碗丢出了房门。他抬手开了一半窗户,为着散散这股子泡面味儿。
连白术走回床边,弹了车尧一个脑瓜崩。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连白术问车尧,刚吹了一夜冷风,他鼻子有些堵,声音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