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嘴硬心软,服了软,“真拿你没办法。”
很快任暄拎着行李包下来,没放后备箱,直接扔在后座上。他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程云峰已经开上了路,他尝试做最后的挣扎:“我票还没退,要不你直接把我送车站得了。”
“那就不退,反正你们也能报销。”等红灯的功夫程云峰也要转头打量任暄,“一会吃点什么?”
“随便,吃面条吧。”任暄拿出手机默默把车票退了,火车没坐上,白白搭了几十块手续费。
程云峰找了间面馆,俩人对付着吃了碗牛rou面,味道说不上惊艳,但能把任暄的怨气吃没。
再回到车上任暄也认清了形势,这一路连人带物都交托在程云峰手里,终于挂上点笑脸。
“你的车?”深棕内饰和绑着红线的平安扣,不是程云峰的性格。
“我爸的车,为了送你,厚着脸皮借的。”程云峰嗔怪地瞅他一眼,“还不领情。”
任暄不接茬,吃饱了胃里舒服,懒着不想和他斗嘴。他调调空调口,又摸摸中控台,才老实收回手。“一直想问你,你的摩托车冬天骑着冷不冷?也装那种带套袖的挡风罩么?”
这是侮辱,赤裸裸地。程云峰怎么可以忍受他的大踏板上罩着那种花花绿绿的东西。这是任暄在挑衅,吃饱了上路了但不认命,心里憋气故意招他。
内心戏走了一遭,程云峰嘴角扯过一丝冷笑,他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今年冬天买一个,你坐后面裹在身上,省的冻到了我还要心疼。”
任暄委屈巴巴,本想闲聊缓和下气氛,都随了程云峰的意还Yin阳怪气地抬杠。他把椅背放到最平,不管开车的程云峰,闭着眼一觉睡了过去。
16
程云峰把空调提高了两度,没放广播也没听音乐,仅是看着旁边闭眼酣睡的人都觉得妙趣横生。
汽车平稳开过高速,到省会的收费口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任暄整整睡了一路,四个小时,直到被对面的远光灯晃了眼才堪堪清醒。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窗外的灯光照进来,朦朦胧胧地衬着程云峰:“这是到哪了?”
“醒了?”程云峰递了瓶水过去,“刚下高速,酒店订在哪?”
任暄接过水,没喝,搂在怀里掏手机。“和平西路上的锦江,你认识么?”
“你手机上有导航么?切一下。”程云峰一边盯着路,一边看着任暄切换导航,直到机械女音响起,不急不缓地开始指路。
早已过了高峰期,不过半小时程云峰就开车找到了那家快捷酒店。坐落在省会的老城区,沿路的老杨树长得又粗又壮,建筑群外墙蒙着岁月堆积的尘埃,顽固又老旧。
酒店翻新的米黄色和周围环境并不相称,但胜在显眼,俩人在马路上很快确定了位置。程云峰停好车,任暄从后座拎起行李袋走在前面,程云峰只有一个小背包,斜挂在肩膀上跟在后面。
任暄在柜台登记,程云峰装模作样地掏出身份证拍在桌面上,要接待小姐再帮他开一间房。任暄拿过他的身份证,和自己的叠在一起,递给了登记的服务生。
“我订了标准间,住一起不就行了?”任暄见他站直不吱声,又小声问了句:“你不方便?”
“我有什么不方便的。”程云峰也不得了便宜卖乖,确认好房号就推着任暄往电梯走。
房间是锦江标准的双床房,进屋后程云峰把背包往床上一扔,伸着懒腰瘫到小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温度。
任暄后进的房间,他绕过程云峰把俩人的拖鞋拆好,并排摆在浴室门口,再把窗户关好、窗帘一层层拉上,最后才来到程云峰没占的那张床边,开包整理衣服。
第二天要穿的西装被任暄扯平褶皱,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换洗的衣物叠在一起,日用品和会议笔记也分门别类地放在书桌上。整理结束任暄回过身,看到程云峰杵在沙发扶手上,扭着身子挂着一种诡异且满足地微笑看着他。
任暄被他盯得不自在,指着卫生间,催他去洗澡。程云峰换了姿势坐着,两条长腿叉开滑到对面的床尾,把唯一的过道堵了个严实。他懒懒地答话,像撒娇又像耍赖:“我明天又没事,你先收拾,早点休息。”
任暄抓起睡衣,跨过程云峰的“人工路障”进了洗手间,他无法在程云峰直勾勾的目光里顺利地脱光自己。
水声很快响起,程云峰开始坐立难安,这是第一次跟任暄过夜,他有些紧张。他以为任暄不会愿意跟他同住,没想到如此顺利地住进了一间房。
他脱下球鞋,先凑近检查没有异味,才放心地摆在门口。背包里只有两条内裤、两件衣服和几样生活物品。他拿出止汗喷雾在衣服上粗暴地喷了几下,想了想又在鞋里喷了几下,仍不放心地思考是否还有遗漏。
任暄洗的很快,他把头发吹到半干就拿着换下的衣服走了出来。身上的睡衣也不过是宽松的T恤和大短裤,没戴眼镜的眼睛有些失焦,迷迷糊糊地看见程云峰正对着他脱衣服。
一大片麦色的胸膛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