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接过了这种毒药。
若他还是小时候那个亚伯罕,他或许还会相信萨拉姆的话,但是现在,他早就长大,也看得清楚。仰望萨拉姆的人太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死了也没有关系,而他亚伯罕,也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工具罢了。
但那又怎样,他从来都没在乎过萨拉姆。
他狠狠地把药扔在地上,踩上去用力碾压,不一会,药粉就随着风没了痕迹。
他怎么可能背叛顾亦泠?他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顾亦泠的事情,即便他死。
他要去告诉顾亦泠,让他们尽快离开神界,否则可能又多生事端。
走进顾亦泠的房间时,亚伯罕有些心虚,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房间里安静的过分,空无一人。
亚伯罕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他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仍然没有看见顾亦泠的身影,于是心中的慌乱更甚。他握紧了门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顾亦泠可能只是出去找自己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一转,落到桌上的一卷卷轴上。
明明只是一卷格外不起眼的卷轴而已,却使他心尖莫名地颤了下。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卷轴,连指尖都在颤抖。
卷轴里掉出来一封信。
亚伯罕率先看得是卷轴,卷轴赫然是一张盖了印章的魔谕。上面写着,魔界愿意把边界的大片土地和城池永远的送给神界,只为了两界能够永远和平。而亚伯罕知道,如果把魔界边境上拥有天然屏障的大片土地送给神界,那么只要神界想发动战争,魔界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僵硬地转动脑袋,看向卷轴里掉出来的信。
刚劲有力的字一看就是顾亦泠的笔法,却让亚伯罕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生疼。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信上,晕开了墨迹,亚伯罕握紧了拳头,脆弱的纸张被蹂躏成一团,最后悄无声息地掉在地上。
“我听见萨拉姆对你说的了。你其实没必要欺骗我,也没必要用那种手段对付我。”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捧到你的手心里。我总是在想,万一有一天你回头看到我了呢?但是现在,我累了。我放你回到你一直想回去的地方,这份条约,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呢?
我真得没有想背叛你啊!
亚伯罕像脱力般地猛地跌坐在地板上,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地哭了,像是一头哀泣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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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
三个月后,魔界——
以黑色为基调的魔宫里与往日一样,只是少了一抹那经常能看到的米金色。
恶魔们都不明白,他们的魔王殿下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偷偷地带着他们回到魔界,而把亚伯罕给丢在了神界。但是看到顾亦泠身上越来越低的气压和Yin沉的脸色,他们也都识相地不提及这件事。
房间里,顾亦泠一个人默默地处理着这些日子里的魔界事务,面色苍白平静地过分。
神界在神魔两界的边境上小动作频繁,神界的神王萨拉姆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撕开了伪善的皮囊,准备将魔界吞入囊中。
而魔界这位刚刚上任的年轻魔王,好像将自己的感情完全隐藏了起来,承担起作为魔王的责任,真正地成为了一位冷漠威严的魔王,而不是一个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笑容单纯的少年。
门从外面被敲了几下,顾亦泠道了一句“进”,门外走进来一位侍从,通报道:“魔......魔王殿下,亚伯罕在魔宫外想见您。”
说到此,侍从也有些疑惑,都说亚伯罕与魔王殿下感情甚好,怎么会到了有一天,连魔殿的大门都进不来的地步?
魔王握笔的手稍微顿了一下,随即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他不说话,侍从也不敢说话,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半响,才见顾亦泠抬起头,目光澄澈而冰冷,抿嘴道:“不见。以后只要他来了,都不见。”
魔殿外,路过的恶魔们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盯着狼狈不堪的亚伯罕。
他在魔宫的门外守了十天,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看着人来人往的魔界街道,却像是在一个黑暗的没有尽头的深渊,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往下落得更深。
他被囚禁在了神界,前些日子才刚刚逃出来,就马不停蹄地跑回魔界。他没有翅膀,只能用双腿,中途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才到达了魔界。可是还没等他欣喜若狂,就听得了那句“以后只要他来了,都不见”。
他觉得浑身冷的像是掉入冰窟窿,顾亦泠的冷漠就像是插在心口的一把刀子,痛得他不能呼吸。
但是他不怪顾亦泠,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混蛋,他怎么能从萨拉姆那里接过毒药,他怎么能有一点一丝想要害顾亦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