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伤口, 她仿佛已经看到死神一边挥动镰刀一边跟她热情招手喊她回去吃饭。
这尼玛居然伤成了这样,她这是彻底没救了吧!
将自己的外衫撕裂,祁子螭快速地用布条在锦葵伤口上方紧紧缠绕了两圈。
然后用刀在伤处划开了一个十字伤口。
黑色的血ye从十字伤口处瞬间喷涌而出,带着一丝淡淡的腥臭,溅了祁子螭一身。
毫不在意自己被脏污沾染的身子,祁子螭一边用力挤压伤处一边低声道:“快用内力把毒逼出来。”
锦葵:“……”哪来的内力?
见人不说话,以为是没有听清,祁子螭又重复了一遍:“快用内力把毒逼出来,这附近没有流水,光靠外力的挤压很难把毒素清出去。”
看着一脸认真地望向自己的男人,锦葵觉得她真是百口莫辩。
我该怎么解释虽然我待在一具有内力的壳子里,可是我并不会运行内力疗伤?
我是个半吊子穿越来的啊,根本不会什么气沉丹田,更不会运行什么十二周天啊!
见伤口处即使源源不断地流出毒血,可那片灰黑却完全没有一点消散的迹象,祁子螭忍不住心头有些焦躁:“可是内力被压制着运行不了?朕没练过内力,没办法帮你运功疗伤。”
锦葵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内心哀嚎:……不是,陛下,我是真的不会用那么高级的东西。
眼见着毒素根本压制不住,反而扩散得越来越快,祁子螭立刻再不犹豫。
他将身上的衣服扯碎后结在一起,然后把锦葵绑在了背上背好。
他得带着她去找解药。
男人的后脖颈处满是细密的汗珠,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累的。
锦葵跟着顾子清跑了一夜,他也就跟着人身后追了一夜。树林中又因为锦葵体力不支而扛着人下山,再加上刚才与蜃人的这一番争斗,饶是祁子螭现在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两个人的身子此刻紧紧地贴在一起,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听着男人传来的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声,锦葵忍不住出言劝道:“陛下,您不用去帮微臣拿解药的。您是一国之君,怎能以身犯险?”
一边跟着追踪犬向前疾奔,祁子螭一边冷声回道:“朕不是为了救你,那些蜃人敢于冒犯天威,朕不能让他们存活于世上。”
而真正想说的话,他却根本没有说出口。
一只手托着锦葵的身子,一只手在前方拨开路障开路,祁子螭以极快的速度向山顶蜃人所在之地冲了过去。
男人的后背宽厚而又温暖,手掌滚烫而稳贴,让锦葵忍不住将头紧紧地在人身后靠着,露出一脸幸福的傻笑。
陛下虽然嘴上不承认,可现在就是要去救她呀。
这个世上一定不会有比陛下更温柔的人了吧。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与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们的生活有着千差万别。如果不是意外穿书,他们之间本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只不过是借着这具壳子,体验了人生中最美的一场梦罢了。
冷汗顺着额角流下,锦葵强忍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抽疼,开玩笑般地问道:“陛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的话,您会难过么?”
祁子螭的身子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回道:“胡说。”
锦葵:“那……我要是突然走了,陛下您会不会想我呀?”
祁子螭:“你走不了。”
鼻端满是祁子螭身上传来的青草气息,锦葵只觉得心中满满都是欢喜。将手伸到人眼前,她把食指与拇指交叠,摆出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锦葵:“陛下,你看这个!”
她语调高昂激动得好像早起吃了个饱的小鸟,快活得恍若随时都能扑棱扑棱着翅膀飞掉。
祁子螭:“这是何意?”
忍不住哧哧地傻笑出声,锦葵调皮地说道:“这是表示微臣不想跟陛下分开的意思。”
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祁子螭看着眼前那只白皙的手问道:“你决定了?”
男人的手指下意识地微微蜷缩起来,原本望着前方的那双黑黝黝的眸子,此时也忍不住紧紧地闭上了。
祁子螭觉得胸口里面揪扯得难受,就像是有人将他整颗心从身体里掏出来示众,让他的腿再迈不出去一步。
只能停下来,停下来求一个答案。
锦葵愣了一下:“什么决定了?”
停顿在原地,祁子螭的声音淡得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朕记得锦爱卿曾说过,只要是你决定过的事情,那便是谁都没法让你改变主意的。”
“所以,刚才的那句话便是你的决定么?”
我次奥!
……这么多年了陛下您居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您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啊!
感觉气氛变得有点奇怪,尴尬地慢慢把手伸回来,锦葵磕磕巴巴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