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惨叫,旗下的护旗手瘫软着倒地,连带着那面军旗也被拦腰射断。
赵英怒极:“祁子螭,我且看你如何嚣张?”
“很好,很好”,见军旗被射断,祁子螭不怒反笑,拍手称赞道:“赵将军的箭法果然很好,好像直接就把那翎皇一箭毙命了呢。”
“你,你说什么?”赵英脸色惨白,踉跄着退后,握在手里的弓直接掉落在地。
怪不得,怪不得那叫声听起来有些耳熟,难道竟然真的是陛下?
将双手合聚在嘴前拢音,祁子螭笑着道:“朕说,那军旗下面绑着的是你们翎国的君主。现在传令兵还没回,你这一箭射过去,那翎皇是必死无疑了。”
“赵英,你连自己的君主都杀了,还有什么必要在这跟朕反抗?”
“本以为你跟翎皇耍出这么多狠手段,这场仗可以让朕好好享受一番,结果居然被困才一个月就坚持不住了。”
“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报!翎皇已死,这是他的人头和镇国玉玺!”
看到高台上那颗被传令兵高举着的鲜血淋漓的头颅,赵英仿佛苍老了十岁般,双眼无神地委顿在地再无反抗的意识。
陛下已死,翎国再无复国之望了。
而失去了赵英的领导,翎国军队立刻溃不成军。
看着下面毫无反抗之力的翎国士兵,祁子螭走下高台对洛飞羽道:“都带到若水那边杀了直接扔下去吧。”
语气之淡然,好像在说着极为普通平常之事一般。
洛飞羽闻言大惊,连忙出声阻止:“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六十万条人命岂能如此轻易言杀?”
“你在质疑朕做的决定?”祁子螭原本黑幽如耀石般的眸此刻已经变得完全充血涨红。
没有被祁子螭的气势压垮,洛飞羽顶着压力再次恳声道:“陛下,请您三思。此举实在是杀戮太重有违天道,恐怕会影响您自身的命格运势。”
“洛飞羽,朕再说一遍,全杀。再废话连你也杀!”
他控制不住自己,有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脑子里疯狂地叫嚣。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嘴角溢出一丝血来,祁子螭一时之间只觉得腹痛如绞。
不是的,这不是他的本意!
看着状若疯癫的祁子螭,顾子清当先一步迈出,领命道:“末将愿为陛下代劳。”
杀吧,都杀了吧!
你祁子螭失了民心,到时候我带兵造反杀你便是天意所向,就算是小姐也拦我不得!
只有你死,小姐才能活下来!
“顾子清,连你也疯了么?淹杀六十万战俘,这是要遭天谴的!”洛飞羽急得话音都变了调,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横在了顾子清的脖子上。
「襄合一战,翎军大败。六十万战俘于若水处丧命,一时之间伏尸流血,草木为之腥臭。」
出自
“陛下”
一道微弱而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跟随着祁子螭一路走下高台的花采采望着祁子螭的背影,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这个人不是她熟悉的陛下。
她小跑着靠近,却被刀锋晃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朕说过,再有劝说者,杀无赦!”祁子螭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刀锋直指花采采的心口处。
无视那冰冷的刀锋,花采采突然猛地迈步向前,用手死死地抓住了刀尖。鲜血顺着指缝流到刀刃上后一滴滴滑下去,在泥土里开出朵朵刺眼的红梅。
“陛下,您的刀是守护天下的刀,不应该挥向那些无辜的战俘。”
“求求您,快清醒过来吧!”
花采采的脑子里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想着如何才能让陛下免于受伤,连那五指连心的刺痛都似乎感觉不到。她明白这绝不是陛下的本心,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做出会后悔痛苦一辈子的决定。
“离朕远些,越远越好,”祁子螭的声音极为嘶哑抑制。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他觉得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像朕这样能够若无其事杀人的人,不是人,是恶鬼。”
“恶鬼在人间是不会得到的安宁的,只有地狱才是朕的归宿。”
他脑子里现在充斥着的全是泛滥的杀意,汹涌澎湃到甚至希望拉着整个翎国陪葬。
“求求您,别说了,”花采采哭得泣不成声。
“您不是什么恶鬼,您是我的大英雄,”她冲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紧到将自己也勒得喘不过气:“如果您一定要下地狱的话,那就带着我一起吧。”
我没办法体会您痛苦的心情,没有跟您一样在黑暗里徘徊过。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能永远陪您身边,可至少下地狱的那一天我要跟您一起。
一双纤细的臂膀不住地颤抖着,却极为有力地让两具温热的身体毫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