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均从里头出来了,凝视了一圈底下的人,才朗声道:“皇上宣你们进去。”
众位大臣们全都进去了。
小皇帝坐了起来, 那衰败的面容让众位大臣们都吃了一惊。不过才一日,他们便成了这般样子。
那苍白的容颜带着一丝唯美, 只是略微削尖的下巴却带着一丝锋利的攻击性。他的手指节骨很细, 上头的筋脉微微浮着。
小皇帝侧脸看向了他们,静默了许久, 才缓缓地开口, “今日召众位大臣进宫, 是因着昨晚朕被人下毒了,以至于朕的寿数收到了折损。朕无子嗣,既深觉对不起先帝, 但却未曾觉得遗憾。”
“朕之所以能有今日卧病在榻,全拜一人所赐,便是太后。太后为了掌权,指使了乾清宫中一小太监,在香炉的熏香中对朕下毒。之后又将其灭口。此乃其一。”
“其二。朕自幼便身子体弱,思来想去,便是先帝登基时抢夺末帝朝的皇位,使得天下百姓生灵涂炭,朕为之过意不去。朕愿意替先帝进行偿还。”
“翻阅宫中书塔古籍,寻得前朝皇室血统流落之处,后查验之,卫均,乃前朝末帝与傅皇后之子。此乃有当年傅皇后在大相国寺托孤的血书,此乃当年前朝末帝曾经赐下的嫡子玉佩。此乃大相国寺之方丈亲笔所书。”
让众位大臣们都一一看过了,收上来后。
小皇帝顿了许久,才说,“特赐诏书,念。”
于是,小徒弟将禅让的诏书给念了。
大臣们自是明白了,卫均并不是太监了。他们哪里敢多说一句什么,只是跪下领旨谢恩了。至于小皇帝对刘太后的处罚,便下旨昭告天下了。
此时的静淑接到了小徒弟传来的消息,说是卫均一切安好,请勿挂念,便是承恩公世子在带着一部分侍卫离开之前,也再三保证了,卫均定然毫发无伤。
静淑嘴上说着感谢,心里头却有几分尴尬。承恩公世子曾经在小皇帝面前求娶过她,倒不是她自恋,而是总是要避嫌吧?
可他一直都表现出来的都是过于亲近,让静淑真的尴尬到了极点,若不是在这般特殊的情境下,静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听着前头马蹄声混杂着喊声,侍卫们都走远了,静淑才扶着卫嬷嬷往回走,来回琢磨了许久,越发觉得不太对劲。
“嬷嬷,这承恩公世子对我也太过于殷情了吧?”听静淑如此问,卫嬷嬷抿嘴并没有回话。
静淑走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侧头看向卫嬷嬷,“嬷嬷,不会是?”不会是刘太后做的事,刘家也知道吧?
“若说刘家谁敢助着刘太后干这些个胆大包天的事儿,来回数了,莫不过于是承恩公了。承恩公就是个混的,只要是为了权势和钱,他才不管子孙后代的死活,也不管其他人会被他害惨了。倒是承恩公老夫人是个善人,只是承恩公老夫人的婆婆是个不好的,刘太后是长女,不知为何,长得特别像承恩公老夫人的婆婆,也因着这,原本应该不如承恩公得宠的刘太后在刘家很是得了承恩公老夫人的婆婆的青眼,甚至于亲自抚养,教导于膝下。”
“原来刘太后性子跟承恩公老夫人的婆婆相似啊?”
“可不是?当年先帝迫不得已纳妾,承恩公老夫人的婆婆便是仗着高龄以及当年先帝想要夺取皇位,正树着孝与德,趁机让先帝许下重诺,一定要让皇后生下一子。”
当年哪里是什么皇上喝醉了,这才认错了人?
不过是先帝平日里太过于清醒了,清醒时痛苦,可到了醉时,还能骗骗自己。
刘太后还真以为自个手段了得?
“真是害了痴人了。”静淑讽刺一笑,转头问卫嬷嬷,“你说这事儿,若是刘太后知晓,会不会崩溃了?”静淑双眸带着寒意,是深入骨髓的恨。
卫嬷嬷并没有说话,她劝也不好,不劝也不好,只能转了话头了,“公主,您想想等会给主子准备点什么吃的?主子昨儿晚上都没睡好,等会回来了,定然累了。”
“让奴婢们站刚才的屋檐边上的梯子瞅瞅呗?看看外头那些商贩可过来了?要不准备烧一只鸡?顿点汤喝?rou可以凉拌啊。”
这个天,吃点辣的也能够让身子暖和一些。
“鸭也行,买点姜,汁水多些,煮了姜母鸭,很是好吃。汤汁配上特意蒸熟的白米饭,热腾腾的。”卫嬷嬷也出了主意。
“听得我都饿了,若是能行,两个都煮了吧。”静淑一下子便狮子大开口了。
卫嬷嬷想着静淑今日担心受怕了一整日,便没有说让她少吃点,只是应了,让婆子们去打探了一番,过了半个时辰,小商贩们这才开始贩卖了,而外头也越发热闹起来了。
静淑等了好一会,才等回了卫均。
卫均只是回来看静淑一眼,揉了下静淑的脑袋瓜子,静淑将手握着卫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