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怒道:“宁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
宁莲踏着月光,向他走了一步:“我一直相信你能对我动手。你对我从来没有仁慈。来吧。”
*
贺兰玺要气疯了。
他不明白,一向乖巧、懂事、听他话的宁莲,为什么去了一趟大报恩寺回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再也不温柔服侍他,每天看到他也像没有看到一样,路过空气继续往前走。
贺兰玺本来觉得,一个替身而已,他富有四海,还找不到一个眉眼与心上人相似的?
结果真的找不到。
弘安侯的嫡女太漂亮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相似的美人啊。
只有她这个堂姐。
这个堂姐,那么像她,又曾经那么乖巧地承受他。
贺兰玺已经成年,以前没有尝试过,也只是想要和曼曼一起。如今知道了其中滋味,旷这么久,他几乎要疯了。
贺兰玺想,也许他已经疯了。
他居然在宁莲没有主动找他道歉的情况下,带了衣裙首饰去侧妃的住处看她。
虽然是母后赏赐给儿媳的,但是这些东西让太监送就可以了,他为什么要亲自来啊。
贺兰玺浑身不自在。
宁莲就正常多了。
她依旧当太子不存在。
贺兰玺给她展示了这些稀世珍宝,拳头大的明珠,每一颗都正圆的海珠,正红色的玛瑙宝石,戴在她勃颈上一定很好看。
贺兰玺放下身段,作势要给她戴项链,孰料宁莲不光没拨开头发,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出寝殿了。
贺兰玺那个气啊!
在侧妃即将走出寝殿的时刻,贺兰玺举着玛瑙项链火气四溢道:“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杀了张昭那个骈夫!”
宁莲的脚步顿了一顿。
贺兰玺松了一口气,他太子的尊严保住了。但是转而又生气,什么意思,舍不得那个男人?
没料到宁莲只是脚步顿了顿,轻嗤一声,毫不留恋地走出去了。
贺兰玺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
随便他杀吗?
她不……她不在意张昭吗?
*
堂妹及笄礼那天,宁莲作为太子的侧妃,旁观了典礼全过程。
她的曼曼妹妹又软又嫩,绸布不够细腻,就会在她的肌肤上留下红痕。男人气急了捏她的小脸,转而皮肤上就会留下指痕。
谁舍得欺负她?谁忍心触碰她?
就连贺兰玺,虽然对自己那么粗暴,但是贵为太子,这些年也不忍心对宁兰用粗。
及笄礼上自然一切都是最细致华贵的,她的未婚夫君还给她亲手刻了及笄礼的簪子。
宁莲侧头看了一眼,太子正目不转睛盯着那枚簪子。
宁莲知道,早在半年多前,宁兰还没出发去江都的时候,太子就已经在为她的及笄礼准备了。
华美的衣衫,昂贵的珠宝。当然,太子没有亲手为她雕刻簪子,但是太子也花了不少俸禄,给她拍下了珍贵的金镶东珠兰枝簪子。
及笄礼一过,宁兰和霍起的婚期就要定下来了。
曼曼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那一晚霍起去了弘安侯府拜见未来岳父。太子一个人在书房喝酒。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难免会因为流光中美丽的片段而喜欢上正年少的异性。
有时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舍不得触碰。但往往也得不到。
侧妃元露去给太子斟酒,被他赶出了书房。
老管家皱着脸,叹气:“宁侧妃,殿下今日实在喝得太多了。您就看在他是您终生依仗的份上,去劝一劝吧。不然明日皇后问起……”
宁莲理了理自己妆奁里的簪子。
那些华贵,好看的,都是宫里按规矩打制的。
男孩子送给心爱女子的簪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没有。
她本来要入睡了,头发已经披散下来,宫女绾好发髻,她也没有挑出喜欢的发簪。于是便素着发出去了。
整座书房围绕的大殿里静悄悄,一丝声音也没有。
太子醉眼朦胧靠在蒲团上,眼睛半眯着,脸颊红扑扑,手指无意识在挠蒲团的线头。
贺兰氏与霍氏的子孙容貌实在是极出色的。
宁莲走进去,觑了贺兰玺一眼。
他醉得狠了,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在瞪他,还在用手指挠线头。
宁莲想,像只该挨打的大猫。
宫女织蒲团多难,他偏偏要拆了。该打。
她到底不敢因为没人在就真的打太子,沉默着蹲下去,一把将蒲团从他怀里扯走。
贺兰玺喝得迷糊,靠着的东西不见了,身子挪动在柜子上磕了一下,举起手对着她道:“疼。你把我弄疼了。”
见她没有反应,又道:“你要和我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