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意思,朕对你不是真心的吗?”
这一抹笑,讥笑么,或是什么,耿瑶太累了,她不想再去分辨,也觉得毫无理由去分辨。
“当然不是。”她艰难地揉了揉太阳xue。
“朕也不是想责怪皇后的,只是看皇后今日之表情,伤怀得很,朕自以为有所愧疚,是需要向皇后赔不是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皇后也应该了解朕,朕虽会与其他女子玩闹,但至始至终不会有异母之子,还望皇后海涵。”皇帝嘴上说着抱歉,可脸上已经出卖了他,他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耿瑶没有多言一句,起身想要送走这一位曾经也情深过的皇帝。
岁月蹉跎,她不愿再回想。
可未曾料想过,皇帝怒意重重,忽而从心底迸发生出,“皇后明明心生怨恨,非要装作这幅云淡风轻,是怎么一回事?”
“朕贤良大度的皇后,怎么今日面色这么凝重,是朕亏欠了你,你有事直接找朕!”
耿瑶轻叹,只是冷冷一声,“臣妾无碍。”
她争执过,不难过,试图从其他女人寻找过他的心,可至始至终,她无法触及到他漂泊无定的事实。
有时,她也以为,他只是需要些旁人的安抚,他只是繁忙过后需要适当的消遣,可有时,她甚至连像样的借口也找不着。
因为她的失望是一日又一日堆叠起来的。
他生气,她不知道他有何资格生气。该生气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吗?
皇帝成澄走来,几乎是压迫的气势那番,只是并未对她做些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只是猛然间从她头发之间取下凤钗。
“你为的是什么,朕也知道,朕的身体能活几年,朕也知道,你要是想发泄的话……”
“臣妾什么也没有说。陛下爱玩便随意玩,取臣妾钗子做什么,臣妾虽然无知,也不能接受这样功利的骂名,我与陛下在一起时,陛下可什么都不是。”耿瑶坦然,年轻时如何的争执虽然都是过眼云烟,但他要计较,她并没有理亏的地方。
皇帝冷笑,“呵,别以为是你选择了朕,是你的家族选择了朕,你别无选择,难道不是吗?”
成澄将那凤钗抛之殿堂之外,扯下耿瑶的外衣,推开领口至肩头的位置,在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上去。
他心里有多痛,他希望她就有多痛。
“陛下,现在不是你我应该做这些事的事情吧!”耿瑶推开他,想很多年前第一次发觉他有外心以后那般。
直面现实的是,他们无论无何都不应该继续在一起。
纠葛与错爱,托付与深情,都将灰飞烟灭。
可皇帝从来就不那么以为,他要她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能忘记他。
衣衫尽褪。
他们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激情与热忱。
可是,当她玉臂袒露,脖颈的红印处分外明显的时候,他不想要休止,但愿长醉不复醒。
年轻他只是个别人以为拥兵自重的亲王,朝中忌惮,刻意疏远了他,有一次她回朝时见到她,他估摸着品阶与位置,他如何都配不上她。
可她就在那春光烂漫里走向了他,毫无顾忌,也毫无犹豫。
可是,不久他便得知她会成为自己兄长太子的妃嫔,他试图争取,她亦鼓舞着他。
他发动了些密谋,得到了她。
他们在一起,一步一步走上云端,可是却意外得知那一切或许都是她的Jing心安排,耿瑶待他,虽良善,敬重,但爱慕从来都是没有的。
他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绪去找其他女人为乐,甚至像今天这样袒露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只要眉宇间有一丁点不舒服,他恨不得世界都给她赔罪。
晨光熹微。
他们纠缠着,似乎耗尽了余生的光。
☆、(50)
华柔柔出门时果不其然地撞上某人, 裘实则是不偏不倚地迎上她的目光, 没有因为自身的恶行而觉得丑陋,更不会因为皇帝一时的厌弃而扰了心智。
在这一点上,华柔柔发觉自己很佩服这一位裘姨。
“恭喜你入主东宫啊,太子妃娘娘。”
“您的大礼,昨日从华桑桑那里我已经收到了,多谢。”话锋一转, 华柔柔道,“不过秋实姑姑在这里等谁呢, 等陛下么, 我以为陛下一时半刻不会出来,就算出来应该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什么是最能刺痛人心的, 华柔柔一直都懂。
这位裘实最大的期待应该已经落空了。
皇帝对她的宠幸溢于言表,而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支撑着, 不然,裘实不可能在这么些年连一个名分也没有得到。
“与你何干,太子妃娘娘既然知道老身与桑桑的关系,自然也应该知道老身知道你做过的多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