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太子押送她半路急切离开,她深知,去安抚他的小娇妻了。
不得不承认,她很羡慕这种拥有牵挂的人生。
她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了靠近一个中午,不见得半点阳光。片刻Yin暗,她仿佛从漫长的大牢隧道里窥探到她的整个人生。
她骄纵过,落魄过,试图掩盖过,自我欺骗过,但后来她发现,除了那个孩子以外,她什么也不会在乎。
权利,人脉,所有的一切都是到底是为了弥补那个孩子得不到的遗憾,还是自己源源不断的私欲。
她已经分不清了。
但时间孰黑孰白,是非哪能分那么清楚,只有不断得到,才不会失去。
目光逐渐混沌,她看见成煜离开的背影,如果年轻,她也会以为世间仍有这种不灭的情,只是绝大多数的人未曾经历而已。
不过事实上,她对自己说道,那些东西也坚持不了几年的。年轻的时候,谁又不会以为轻易被感动的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深情罢了。
不过,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他们的结局未必会比她好太多。
她闭上了眼。
*
成煜把殿试主审官统一要求发放以后,回到朝中,替父亲处理棘手的事情,将轻举妄动,问东问西的官员贬谪的案牍写好,直接派遣。
华陆的折子,再度请求回京,他直接压在案牍的最底下 视而不见。
再回到丙元殿时,他的柔柔依旧沉睡着。
眉心最后的愁意,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他垂眸,暗自低头吻了吻。探知她温热的鼻息,他即刻作势赶紧起身。
华柔柔醒了。
好像感觉发生了什么,又或许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难探真假。而成煜,早已站在帷帐以外,背影孤单影只那般,几分坚毅,几分清冷。
“太子不是走了么,怎么忽而又回来?臣妾现在起身洗漱,陪你一起面圣如何?”
成煜平静道,“不急,父皇醒了,母后陪在身边。”
“刚刚殿下是对……”华柔柔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对臣妾做了什么吗?”
“你说说看你的夫君具体对你做了什么?”成煜平稳地向前走了一步,对刚刚那个吻也完全没有承认的意味,又像是引.诱着她说出羞涩的话来。
“应该并没有发生什么。”华柔柔尚且还以为那只是个梦境。
梦醒时分,现实好像也没有什么牵绊了,没发生什么不代表她不能对他做些什么,她微微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落下一吻,“殿下,孩子似乎是很饿了呢。”
成煜忍俊不禁道,“你想吃什么?”
他好像彻底忘了裘实这么一个人,每个人的人生都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他心中了然,就算他与柔柔有千百种不同,但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那便足矣。
“想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起来口有些干,先喝些羹汤吧。帝后那里需要服侍的话,殿下你也早些告知我一声,臣妾可不想落得一个不贤惠的名声。”
“华柔柔,你以前不是不在乎这些的么?别人说什么,你全都当耳旁风。”成煜问她。
“那是因为我想维护我的夫君,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华柔柔深知,如果皇帝能撑下来,太子登基更加顺理成章,那些万难之事不会一直压制着成煜的手脚,他可以在自己的道路更加顺利与不起波澜。
可是,如果皇帝和前世一样忽然间离世,那么那些老臣如何安置又会是一个问题。
“那你的夫君一定不会使你失望的。”
成煜也仿佛如释重负那般笑了笑,勾起唇的时候那眸中也如浸润了光泽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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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一更
晋元二十三年的秋天过得特别快。
还没等霜叶染红, 朝中局势已有变化, 皇帝久病未愈,太子成煜监国。
皇帝苏醒以后,的确一日一日身子看似好起来,但纵是面色再过于红润,华柔柔也能看穿面色背后的憔悴。
皇帝大不如前,不过比起前世轰然离世, 细心调养下还能活着也算不错。
耿瑶贴身照顾,很久没有离开皇帝的身边了。
这日, 午后的阳光透过未央宫的门窗, 照射到皇帝成澄的身边,耿瑶见皇帝坐起来, 说什么都要去门外走动走动。
耿瑶心事繁多,但她如今只希望一件事, 他能撑得更长些罢了。
那日觉得太过惊讶的“朕病了”,竟然一语成谶,皇帝真的很难与以前相提并论了,可是,苍天并没有过分残忍,还是让他苏醒了过来。
“那就出去。”耿瑶应了一声,眉目的凝重还是不经意地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