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有些怔住了,便小声提醒道。
“走吧,去看看霄儿。”孟舒苓没再说什么,只看了一眼那“白鹭书院”的大字,便跟着引路的书童走了进去。
不管外边怎么风云变幻,白鹭书院里永远是一片祥和。若不是这里的学生迟早都要下场科举,日后为官作宰造福一方百姓,恐怕这里就要让人觉得是个世外桃源了。
“姐姐!”孟霄从屋子里跑出来,见她来了,甚为激动。
八岁大的孩子身量长得也快,不过一月不见,便又觉得他长高了不少。
“近日过得如何?可挨了先生的罚?”孟舒苓一边笑着问他,一边跟他一起进了屋子。
“姐姐莫要看不起我,霄儿如今可是努力学习,连先生都夸我‘孺子可教’呢!”孟霄在她对面坐下,颇为自豪地说道。
孟舒苓便点了他脑袋一下:“只你是个机灵的!”
孟霄揉揉脑袋,嘿嘿一笑,复而收了笑容,却是严肃起来:“长姐,霄儿有一事,思虑多日都没有结果,想求长姐指点。”
孟舒苓看他样子不似在玩笑,便也收了玩闹的心思道:“你且说来我听听,是什么事?”
孟霄有些为难地看看春兰,春兰会意,便退了出去,将门关好了。
孟霄这才道:“霄儿近日听书院的几个师兄说,有位赵太傅被禁军关押了起来。外祖父不就姓赵,又是太傅吗?霄儿不敢问别人,只敢问问姐姐,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孟舒苓垂下眼帘,没想到事情传得这样快,不过几天的功夫,连白鹭书院这里的人都知道了。
“姐姐?”孟霄面露担心。他虽与赵太傅见面不多,可略有印象。太傅大人一向以清廉正直而称,怎么会入狱呢?
孟舒苓轻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复杂,不过确实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孟霄又问道。
“具体的事情尚没有定论,只知是有人要陷害外祖父家,如今已经行动了。”
“那可有化解的办法?”
“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赵易表哥已经回去忙这件事了,你先不要着急,我,还有二哥,都会好好调查的。”
“我原听书院的师兄们都说,还想着会不会是书院离京城远,事传到这里就变了味,谁知竟然是真事。可见这京中,又或是大齐,总没有夫子口中说的那般清明。”
“臭小子,胡说什么话呢?你日日在书院里只管好好学习,这些事情不用你来管。”孟舒苓点了他脑门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孟霄撇撇嘴,又问道:“上次和长姐一起来了那位方大哥,怎么不见这次来?”
提及这个,孟舒苓的神情也没落了几分:“他同大哥一道去幽州了。”
孟霄也是听说了一些幽州汛情的,听闻方天扬去了幽州,有些惊讶。
孟舒苓便又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简单同他说了,孟霄听完,微微叹息一声:“他们此行也并不安稳啊。”
“你呀你,这么大点个人,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也不怕你的小脑瓜不够用了?”
“才不会。姐姐你只当我是个小孩,殊不知霄儿早已长大了。过不了几年,等我也下场考过了科举,到时,姐姐就可安心享清福了。”孟霄洋洋自得地说道。
孟舒苓便笑了起来:“这话可是你说的,我现在便等着了,到时,我就做个撒手掌柜,只管花天酒地了。”
是夜,孟舒苓自白鹭书院回了府,收到了从幽州来的信件。
信自然是方天扬写的。除了让她照顾好自己,也说了些幽州的情况。
道是后面几日没再下雨,汛情控制住了,正在疏浚河道,虽有人员伤亡,可这会也已从各地请来郎中,一面医治伤员,一面严防疫病发生。
除去这些,便又说了他们所调查的事情。那幽州宣抚使段大人果然有些奇怪,方天扬自说已改换了身份去探了虚实,只是结果如何,却没在信中提及。
另一件就是海匪那事,说是孟深准备亲自带人前去剿灭。孟舒苓不免又为方天扬和自己的大哥担心起来。
虽连日的雨已经没了,天也已经晴开了,可孟舒苓这时却觉得,这京城里,仿佛是笼上了一层消散不开的Yin云。从颜家被威胁,到赵太傅被陷害入狱,好似有只看不见的大手推着暗涌横流。
她想起这几日都不见自己的父王回府了,一时更为忧心。
连父王都忙了起来,是不是说明,形势确乎已严峻了呢?
而此时,梁国公府内却是张灯结彩,红烛高照。来道贺参加宴席的人才离场不久,喝得烂醉如泥的梁国公世子李明晔趴在桌子上,被自己身边的小厮叫了起来。
“世子,世子,席面散了,要去世子妃那了。”
“嗯?”李明晔喝多了酒,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了,“什么世子……世子妃!胡说什么!”
那小厮唬了一跳,连忙将人扶住:“世子爷,今日是您成亲的日子啊,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