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年都体检的吗?你挣了这么多钱,找的女人都不查查吗?”
“这个病潜伏期很长,没有任何异常的症状,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和林慧再婚的时候,图省事跳过了婚前检查这一步……”路文清没脸再说了。
小老太太闻言,看路梵他们还在,立马上前来把人拦住了,“那就是那个女人害得,她耽误了你那么多年不说,生了个儿子专门气你,爱你们别走!”小老太太挡在他们面前,指着路梵蛮横道:“是不是就是你妈妈在外面乱搞搞出来的,她不是也死了,她罪有应得可害苦了我儿啊,我这后半生可怎么办哟,畜生哟!还夺走了我儿子的财产!”
路梵手指咯吱咯吱响,要不是戚尘一直按住他的胳膊,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干出什么事来,许律师在旁边也劝他冷静,路梵猩红着双眼,一字一句怒吼道:“老太太,我好话说两遍了,你说谁都行,不许说我妈!我妈得的是肿瘤,是癌症!你耳朵没聋听清楚了吗?而且这个病绝对不可能跟我妈有关系,因为……”路梵勾了下嘴角,看着里面的路文清,“我还有个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我妈拼死生下来的,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路文清抬起了头,眼神空洞而无神,“她……”
戚尘和许律师拽着路梵走了,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说多了,就是气自己。
但走之前,戚尘给老太太丢下了一句话:“我家庭的教养告诉我要适时的沉默,但你们这样伤害了我在意的人,我也就谈不上教养了,老太太,您如果连对亡人的尊重都没有,那也不配得到活人的尊重,有时候因果就是那么奇妙,您自己种下的恶,最终让您最满意的果实坏掉了,若到今天您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只能说这就是人生。”
老太太晃了下神,追了半天鞋子都掉了,又拐回来捡,再穿上直接扑坐在地上,气得直拍地,地上的泥污都沾在她手上、身上,“我做了什么孽了,要这么害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哟!”
跟许律师分开之后,路梵坐上了公交车,戚尘跟着他上去,看他在窗户边上坐下来。
他沉默着望着窗外,反而有些失魂落魄,根本不是个拿回了自己财产的样子。
戚尘陪他一起看着,看着窗外的雨水洗刷着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路梵刚才被雨淋shi了不少,头发上的那种shi黏感还在,他此刻有些恍惚。
我们还在孩提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早就长大,结果真的到十八岁的这一天,才明白真正长大的含义,是哪怕再不情愿也要和过去握手言和,因为走不出过去的Yin霾,就无法拨云见雾看见阳光,肩上背负的东西如果太沉重,以后的路就会走的艰难,走不了那么远。
路梵看着那窗外的雨水顺着玻璃窗淌下来,流进了窗户的缝隙里,车里面的墙壁也感受到那份shi冷,也流进了他的心底,路梵轻轻晃了下头,把脑袋搁在戚尘的肩膀上,公交车晃荡着晃荡着,他也不知道开往哪里,它仿佛不知疲倦,但人不是,人会累。
路梵不觉中睡了一觉,应该是这段时间总难免要多想一些,睡得没那么好的原因,今天就这样的条件,居然睡得很不错。
他醒来时,公交车早就到了终点站,司机下车去休息了,在戚尘的要求下,师傅没有赶他们下车。
“我们到了。”路梵把头抬起来,眼神已经清亮了不少。
“雨也停了。”他看着窗外说。
“对,”戚尘活动了下被路梵枕着而无法动弹半天的肩膀,呼了口气说:“都结束了。”
“哪里结束了?”路梵轻轻笑了,“这才刚刚开始,还有,我的生日礼物呢?”
“礼物不在这里,劳烦寿星本人和我跑一趟了。”
戚尘带路梵去了一家小饰品的店里,路梵瞧着有些许熟悉,然后想起来,他打耳钉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摆设的变化还挺大的,当时只是一个小作坊,现在旁边两家都被她并了,改成一个近百坪的店铺。
老板出来了,还是那个胖胖的姐姐,而且似乎比以前更胖了,看到路梵的时候眼睛还亮了一下,“又是你啊,小帅哥。”
路梵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大姐你还记得我啊?”
“能不急的吗?你当时是我最帅的客人了,还只打了一边的耳洞,我当时就想着,会不会什么时候来把另一边的也打上,今天来了?”大姐问道。
路梵偏头看了下戚尘,这自己过生日呢,他的礼物就是再送他一个耳洞,凑成对?
路梵:“……”
“不,”戚尘被路梵的表情逗笑了,跟大姐说,“今天不给他打,是我打。”
路梵愣了一下,看着他,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话。
大姐笑笑,“和他一样?你这个耳垂一看就是有福气的,第一次打会觉得有点痛的。”
“不,”戚尘指了下自己的右耳,“我打这边。”
大姐看着两个人,笑里慢慢多了些不可言说的深意,“好的,我知道了。”
路梵就在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