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尖锥一般的晶石里缓慢流淌而出,可令人惊讶的是,那流淌的血ye没有从空中滴落,反倒是悬浮着,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亮起了耀眼的光茫。
金色的幽光随着血ye流淌起来,蔓延至四肢百骸,而就在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慢慢从那亮光中浮现而出。
——那竟然是一个人影!!
胜雪的肌肤、瘦削的身体、俊秀的脸庞,逐渐从缥缈的虚影具化成一具充满生气的躯体。
虚空中的火光逐渐燃烧殆尽,在光芒褪去之时,一个黑发的少年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那是一个模样极为漂亮的少年,他轻躺在柔软的床褥间,眼睫低垂着,像是陷入了憨甜的梦境里。
日暮昏黄的光从花窗间透来,悠悠洒在那少年的脸庞上,在那优雅的五官上镀上了层温柔的光泽。
房间里寂静无声,这场景美得像是一幅日暮中的油画,如梦如幻,令人沉醉痴迷。没有人舍得出声,唯恐惊扰到了那雕花大床上卧着的少年。
转瞬间,空气里骤然升起些馥郁的异香来,幽深而神秘,燎得人心火直冒。
——他回来了。
当熟悉的omega信息素萦绕鼻尖的那一刻,列lun如是想着,他的眸光暗了几许,餍足一般地微微眯了起来,他像是在单纯地享受着这一刻,被心爱之人的信息素环绕着的这一刻,这是他等待了近三十年的时刻。
奥兰就像是一束不灭的暗火,在他心里的**里幽幽燃烧了近三十年。
列lun着迷地望着死而复生的少年,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床上的奥兰靠近,当他的指尖颤抖着要触碰上少年的脸颊的那一刻,变故发生了。
而就在此时,被困于一隅的路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猩红的眼里全是弑杀的凶光。没有人能看清他到底是怎样挣脱束缚的,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定睛一看,竟是路德一把夺去了托盘上的匕首朝着床边的列lun猛扑而去。
路德的身手极为敏捷,矫健的肌rou紧绷着,赋予了他可怕的爆发力,列lun虽有察觉与防备,也仍是被路德占了上风。
冒着Jing光的刀刃几乎是贴着rou,架在了列lun的脖颈上,路德粗喘着,手臂上的青筋几乎暴起,他望着身下仍是嚣张地轻笑着的列lun,一言不发地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
锋利的刀刃在列lun的颈间刺出一条豁口,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
房间里的空气紧张得几乎要凝固,alpha的血腥味混杂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弥漫开来。就在这原始又粗暴的腥甜之中,路德仿若一头刚刚长成的成年雄狮,为了珍惜的交配权而舍命反杀,扑咬住了年长者的脖颈。
父子俩这场忽如其来的血腥较量,让周遭的下仆传来惊恐的尖叫,救驾的近卫军就守在门口,一见形势不妙,立刻破门而入将路德重重包围。
即使被刺破了颈间的皮rou,列lun的眼眸中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他轻笑着,颇为挑衅似地抬了抬下巴,朝着身上的儿子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任何落入我手中的猎物活过三秒。我说过,路德,你的仁慈会让你一败涂地。”
看着身下有恃无恐的列lun,路德的眼眸中瞬间聚起了嗜血的猩红,他缓缓俯**去,一把抓住了列lun的衣领,沉声怒问道,“父亲,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早在你与母亲成婚之时,你就彻底放弃了他,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再去标记他?你根本不配拥有他!”
当提到奥兰的那一刻,路德很罕见的几乎要失去原有的自持与理智,他的情绪在逐渐狂化,他的声音里没有从前的平静低沉,他的每一声质问都像是歇斯底里的嘶吼,低哑却咄咄逼人。
“三十年了,他被囚在这宫里,你根本不能体会到他有多无助,如今,他回来了,你却又要将他禁锢起来?你有问过他的意愿么?这一切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罢了。如果奥兰知道了一切,父亲,你猜猜看,他会原谅你么?”
路德轻笑着,声音竟逐渐放轻了下来,他像是从癫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此时正满目嘲讽与怜悯地看着身下的列lun。
可列lun的神情非常的平静,在片刻的无言中,列lun的眼眸却似笑非笑地眯了起来。
“他会的,他爱我。”
那一刻,路德的眸光一沉,他几乎忍不住要用尖刀刺向那一张满是挑衅与得意的脸。可路德忍住了,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路德的脑海,他决定赌一把,他缓缓俯**去,凑近列lun的耳畔道:“不,您错了,您看看他的后颈。”
路德话音刚落的那一瞬,房间里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几秒沉默,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大帝的反应。
可列lun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淡然,仿佛路德所言之事丝毫不能触怒他半分,他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峰,似乎颇为意料地问道:“你想激怒我?”
路德不言,眸光却警惕着一瞬不落地盯着列lun。
他见列lun面不改色的模样不似作假,路德皱起了眉——列lun没有上钩,他本想以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