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eon意识到后很窘迫地说:“你反对Gay吗?”
顾重道:“怎么会,我自己也是。”
Leon的眼睛亮了又亮,顾重笑着说道:“但初恋向来是要吃苦头的,我的初恋回忆也很难堪。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也是暗恋?”
顾重纠正他,说:“是识人不清。”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他的,我明明藏得很好。”
“喜欢是藏不住的,但爱可以。”
只要足够谨慎。
十八岁的德国少年茫然地看向他,顾重却是云淡风轻。喝了些酒的少年软趴趴地瘫倒在沙发里,但很固执地想再开一瓶酒,顾重按住他开瓶的手臂,少年却半推半就地倒进了他的怀里,那是一具很年轻很健康的身体,骨头并不尖锐,气息也是软软的温和。
坐在他对面的沈望突然说道:“我想走了,这里的音乐好吵。”
顾重依然没有推开那个少年,抬头看了他眼:“你可以先走。”
沈望盯着他,颤抖着声音问:“你呢?”
顾重点了支烟,道:“我有我想做的。”
两人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An便大气圆场道:“现在才十点,不如我们一起来玩点游戏?真心话?我室友是个中国人,他喝了酒总爱跟我们玩这个。”
沈望带着刺说:“你的朋友都醉倒了,怎么玩?”
Leon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有点晕,但是现在没事了。”
顾重道:“这个游戏很无聊。”
Leon便乞求道:“每个人都有秘密的,来玩吧,好吗?”
沈望看向他,像是在给他投递一个暗号,他明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碾灭了烟,道:“那来玩吧。”
An去借了个空酒瓶,然后很顺畅地转了起来,那空荡荡的酒瓶就像是一个黑洞,转向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当他停在顾重面前时,Leon显得很高兴,顾重本来准备喝酒的,但An说这样实在是太无趣,一定要他选择秘密,所以他只能任由两个少年提问,An不知道该问什么,而Leon却是脱口而出:“你有恋人吗?”
An下意识地看向沈望。
但他挑了挑眉,最后说,没有。
沈望的把戏陡然演不下去了,顾重瞥到他通红的眼角,就像是晕开来的胭脂。接下来他们又玩了好几把,都是少年自以为秘密的秘密,他对那些谁喜欢谁、谁不喜欢谁的秘密丝毫没有兴趣,只是麻木地参与到他们无辜的青春里去。
只是在第五次的时候,瓶口转到了沈望那里。
Leon问:“第一次是几岁?”
一个很无聊的问题。
18?或者17?当然也有可能16,毕竟是沈望。
但沈望迟迟没有回答。
顾重回头去看沈望,他整张脸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纸片,肩膀也在颤抖。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安,An提议让他喝酒,但沈望却不肯喝,An就说算了,但Leon很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说是游戏规则。
他向顾重投以求救的目光。
顾重知道那是求救的意思,因为沈望每次看他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眼神,好像在说“救救我”,但顾重这次却不准备帮忙,沈望得知他的无情后,只能垂下了头,张了张嘴,说:“我……”他的手伸向代表惩罚的酒杯,但最终却依旧没有喝,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承诺所约束住了似的。
多好笑,一向嗜酒如命的人却不肯喝一滴酒。
顾重扫到了他的手背,那个不大不小的淤青,浮在他苍白的手背上。他身上已经没有多少rou了,只有骨头,再也不能浪荡地跟他调情了,连撒娇都有股破罐子破摔的刺骨。
顾重眼神暗了暗,接过他手里的酒杯一杯饮下,然后朝下晃了晃。两个少年怔怔地看向他,他说:“我明天还有事,该回去了。”
Leon迟疑道:“按照游戏规则,是不能代喝酒的。”
顾重说:“游戏是游戏,生活是生活。”
走出酒吧后,外面下了小雨,顾重抬头看向天空,月明星稀、满目苍凉,正如沈望给他写的那首诗。
世界都shi了
星星亮得怕人
我收起伞
天收起滴水的云
时针转到零点
?了上帝的脚跟
你没有来
我还在等
大约等了十秒钟,沈望也出来了,顾重却下意识地说:“我没有等你。”
然而沈望看到他后的第一句不是“谢谢”,也不是代表无力的“嗯”,而是“对不起”。
顾重撑起伞,反问他:“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沈望还是白着嘴唇说:“对不起。”
他满是哽咽,眼眶里的两个黑眼珠子正在燃烧,他说:“他说的是真的,我一点都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