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众人所愿,我等该当感恩戴德,以此为……”
“哼!”齐湛长老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扫视了一圈,“感恩戴德,然后终日活在幻想里,看仙道崩塌传承遗失么?”
有人听不过去,忍不住回嘴道,“仙界平稳可留下更多天之骄子,也给了宗门培育他们的机会。”
“留下的就真的是天之骄子么?”
一句意想不到的话从角落里传来,众人闻言看去,却见一穿着打扮颇为怪异的青年毫无坐相地翘起腿,吊儿郎当的往自己嘴里送花生米,正是药神谷的沐庭楼。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要是在危险困境里活不下来的,什么英才不英才,说白了都是庸才,没有这个命。”沐庭楼嘴角一咧,毫无顾忌地说出一番惊人之语。
“沐小友此言有理,”齐湛接下话头,堵上了正待开口的几人,“千万年来,惊才绝艳而后升仙的人,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经过无数险境的?”
这番不以眼下仙界困境为怵,反倒抱有支持看好的言论,虽然听上去说的很是在理,但是在太过离经叛道。
玄灵子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开口反驳道,“磨砺的确于修行一道而言相当重要,可若是因此盼着魔修至此重新在世间崛起,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
“贫道并未盼着中陆大乱,只是平衡也许相对如今而言更适合修行罢了,”齐长老眼光一斜,瞥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众人,不紧不慢地抛出了个惊天的大问题,“若说是离经叛道,剑圣凌惊澜,是这三百年来最离经叛道之人,可他也是这千百年来,修行一道上最惊艳的天才。”
“但凌惊澜仍旧亡于劫雷之下,不曾渡劫飞升!”
“他当真是亡于劫雷之下么?”齐长老眼皮子一掀,漠然地看了一圈这群人,目光中满是深意与些微的讥讽,“传言如何也是传言,经历了那时的诸位,凌惊澜怎么死的,难道当真没有猜测,一点不知吗?”
众人呼吸一窒,关于凌惊澜的一切是仙界众人最讳莫如深的话题,他在于修行一途的成就无人能及,也是三百年前仙界对阵魔道最凶悍的战将,偏偏这位战功赫赫的圣人,也是仙界最大的恶人,斩断通天梯的罪孽足以抹去他所有耀眼的光辉。
从头到尾都置身事外的风凌意外地看了这位剑灵门的长老一眼,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剑灵门向来对仙界流传关于的凌惊澜的传言颇有微词,这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毕竟于剑一道,那位是公认的最惊才绝艳的天才,尤其是修无情剑道的剑修,却在这般高深的境界下也不曾走火入魔,剑心化作杀戮心。对剑道有着执着看法的剑灵门认为,凌惊澜剑心坚固,且难得有颗慈悲心,直至最后都不曾入魔的剑圣,怎么可能做下那般拙劣的事。
然而,众口铄金,即便是有微词,剑灵门也说不过所有人已知的真相,只能将这想法按下,懒得与人再做争辩。是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剑灵门的长老却在此时在众人面前提出这个疑问,当真是,勇气可嘉。
齐湛作为剑灵门最年轻的长老,之前顶多是令他稍微注意了一下,这个资质相当不凡的剑修,却未曾想,这位剑修还是凌惊澜的拥趸者啊。
他笑了两声,在众人反应过来,言语攻击这位年轻气盛的长老之前,将他们的注意力都移到了自己身上。
“诸位前辈定力不凡,在下看着倒觉得前辈们都对发生了什么事心知肚明,那在下就问诸位一句,”风凌笑眯眯的双手交叉而握,坐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问道,“你们猜,这次千林宗出事,会被牵连的是哪派呢?”
一语激起千层浪。
几位大宗门的长老们心绪猛地激荡起来,心念急如电转,细细咂摸起风凌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大家都知道端明只怕是凶多吉少,千林此时可能已经乱成了一团,这才没有空闲在这招待他们,但自己却还没来得及往他们这些来参宴的宾客身上想。
上次常升暴毙,死因成谜,但是各派心中都早有定数,确定常升是惹上了魔修的仇家,被抢去了什么东西,少林八成是无辜下水。可听风凌的意思,此次千林事端,恐怕与宣武阁类似,那有极大的可能,会有门派会如少林一般,惹上嫌疑。
放下一个令人惊惶的疑问,风凌似笑非笑的目光转了一圈,着重在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月尘身上停了停,感受到自己身上目光的月尘抬起头,与青年对视,像是交换了什么信息后,便分离了开来。
只怕这次,还会有佛珠出现在现场。
月尘漠然的转动念珠,一颗一颗不紧不慢的拨动着,如他此时早有所料的平稳心境一般,风凌方才只怕是在提醒自己这件事,却又好像对几天前两人之间的分歧结果毫不在乎。
被风凌的话牵走了注意力的几人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眼神官司,在一番纠结的心思兜转下,众人都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风凌,斟酌了一番问了下这位看起来知道些内情的青年。
“敢问风少主,风影阁可是得了什么特别的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