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是去哪了?”半鹤想不明白方才那个问题,就连半松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问题抛至脑后,懒得再去深思。
“嗯?”闻言,半松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两眼,奇怪地问道,“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都快入夏了,日子也近了,少主不是年年都是这个时日去那么?”
半鹤被他轻轻拍了拍脑瓜,这才有些迷糊地想起来自家少主每年春里都回独自出趟远门,两三日方才孤零零一个人回来。
往年,每每快到了这个时日,风凌都是沉默地窝在自家的书房内,窝也不乐意挪,简直就跟长在那儿似得,翻看着古籍。
今年出宗来,与月尘法师一道走,突发事件也层出不穷的,让半鹤都险些忘了这个时日,而风凌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本以为今年许是不会去,原来还是记得的么。
“等等,”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些困惑道,“少主可是跟月尘法师一道走的?他带着法师去了?”他不是都不乐意带外人去的吗,年年都是独自一人来去匆匆的。
“谁知道呢?”兴许,月尘法师不是外人呢?半松瞥了小书童几眼,也没把后面这句话说出口,说了他也听不懂,只能自己说了暗搓搓猜测一番。
唉,半石是个棒槌,半鹤也好不到哪去,空怀着满腔发现少主小秘密的兴奋,却无处可说无人可懂,真是憋死他了。
半松苦闷的转过头,拉开马车上掩起的窗帘,望向车外疾驰而过的景色,散去自己的忧愁情绪。
半鹤绞尽脑汁也没弄明白月尘法师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少主的心思深沉如海,可真是越来越难懂了,回去要去念夏姐姐说道说道才是。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个问题,踌躇了两下后,轻轻问出声来,“半松,你觉着,少主想起些事儿没有?”
闻言,半松身体一震,目光中满是深意的看了看他,在车辕上始终默默听着两人交谈的半石也转过头来,看向半鹤,三人时间陷入了有些深沉紧张的气氛中。
“嗤——”半松没忍住,嗤笑了两声,伸出手,狠狠地搓揉了一番小书童的头,“你小子,这脑瓜子天天想的事还挺多啊。”
半鹤急了,他抱着自己的头,憋着气道:“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少主总不大对劲,今年里也没再说些什么,现在还带着月尘法师一块去那地方呢,可不是像想起些什么东西了。”
听得半鹤气急败坏的话,半松不着痕迹地与半石对视了一下,随即默契地移开了视线,哼笑了两声,凉凉道:“就算是知道些什么了,你着什么急,少主不还是少主,他都不急,你在这瞎Cao心个什么?”
“再者说了,要是真有些什么,我们几个定然还有安排,岫云那边,老爷与白叔也不会坐视不管的,端看少主有个什么打算了。”
半松说完这话,又拿起了桌上的信报,一封一封看了下去,显然是一副不想再谈的姿态。那厢,半石也缩回身子,板直地坐回车辕上,就留半鹤一个人,一知半解的坐在车中迷茫着。
他们的百里之外,风凌已经带着月尘先一步抵达了明夜镇外,两人在附近的西平城停了停,想要打听些什么特别的情况,却都与半松先时告诉他们的大同小异,只得放弃。
“看来只有先进去再说了。”风少爷一身红衣翩翩,笑眯眯地一手执扇,在手心轻轻地拍了两下。
言罢,他转过头,目光挑剔地将月尘从头大量到位,见他一身玄色衣衫绣金线,在手腕处还贴了个暗金色的诡异纹路,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瞧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修士。
见一身素淡的僧人变作了这幅冷漠的歪门邪道模样,风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摸了个面具往脸上一扣,便也算换装完毕了。
“法师今日穿着,倒是比平日里的得我心的多。”风少主很是明目张胆的在周遭鱼蛇混杂的人群中中调笑,声音低沉地传音入僧人的耳中。
“……”月尘目光低垂,轻轻地瞥了青年挺拔的背影,只当作没有听见。风凌现在倒是半点看不出昨日里的低沉情绪了,虽然聒噪了些,但总觉着比昨晚那消沉模样令人舒心的多。
不知道僧人心里想法的风凌倒很是兴致勃勃,暗chao三年一开市,每年里倒也会给风家递请柬,但毕竟是正道邪魔混杂的地方,一不小心都能惹上些麻烦,风老家主一开始也不乐意带他去,后来便是他自己也没那个闲空来参加了。
不过虽然不曾来过,但做足了功课的风凌对其中的某些门道还是很清楚的,他面色不改拉着月尘进了镇,并不随大流而走,而是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个小巷,以一种奇妙的节奏敲响了门。
一个老者Yin沉着脸开了门,只见他打量了一番二人,接过了风凌手中递过来的玉佩,嘶声道:“不知客官有何要求。”
风凌此时用余光扫过沉默不言的月尘,微笑道:“两间上房,再预留出一个大间,过几日还有人来寻我,烦请掌柜再备上些热水吃食。”
老者目光古怪地扫过了两人,点了点头应了蹒跚着转过头,嘴里还嘟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