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有劳了。”
公孙简退出寝宫,关上门,便见李总管突然出现,公孙简却并不意外,而是由着他引着去了隔壁寝殿。
成康帝在这里等他。
“圣上。”
公孙简刚欲行礼,被成康帝虚扶了一把:“公孙先生不要客气。这一夜折腾先生两次,委实过意不去啊。”
公孙简摇头笑道:“谁让阿清那小子这么机灵。”
成康帝望着无边夜空,声音也有几分缥缈:“你说,阿清会不会……”
“圣上宽心,阿清和少将军心胸宽广,凡事以国为先,不会冲动行事的。以阿清那般聪慧头脑,圣上以为,靖南王府的事儿,他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么。”
成康帝叹了口气:“阿清出身尊贵,本该是靖南王世子,无忧无虑,却自幼颠沛,又因河阳遭难,为大梁险些牺牲。薛家如此忠义,终究是朕,亏欠了他们啊。”
“为天下计,圣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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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内,皇后缓缓坐起身,当看见眼前的阿清和顾衍时,有一瞬间的愣怔。
“你们怎么在这儿,本宫,本宫怎么了?”
“娘娘莫慌,娘娘病了,一直昏睡,我们请了神医为娘娘诊病。眼下娘娘也只是暂时清醒。我们此来,是想问娘娘一些旧事,还望娘娘如实告知。”顾衍说道。
皇后这几日Jing神恍惚,自然是为了那桩旧事,听闻顾衍有此一问,又见阿清目光灼灼的双眼,皇后叹息一声:“早晚是瞒不过的。”
“这事儿若要说起来,要追溯到十八年前了。年关将至,各国遣使臣前来大梁朝拜。那一年南唐派了豫王殿下和芷兰公主。南唐皇也有意在大梁为芷兰公主寻一门亲。是以,豫王请求本宫将芷兰公主带在身边,帮忙相看着。”
“芷兰公主貌美,性情温婉贤淑,本宫对她很是喜欢。若不是当时太子年幼,本宫倒真想撮合撮合的。那年芷兰公主在上京并未寻到喜欢的男子。南唐皇和圣上也不强求,一切以芷兰公主的意思为主。”
“于是,芷兰公主在各国朝拜后,便随豫王一同回南唐了。那之后,芷兰公主倒时常与本宫通信。当时河阳还小,连话都说不清楚。本宫膝下也没有个说知心话的闺女。芷兰公主年纪虽小,倒很是善解人意,本宫与她颇为投机。”
“来往有几个月时间,芷兰公主不再往宫中寄信,本宫心里惦记,打听之下方知,芷兰公主病逝了,本宫伤心了好一阵子。还没等本宫缓过神儿来,圣上又病倒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圣上平日身体康健,哪成想这一病,险些就去了。若不是几位大臣在,朝中怕是要乱成一窝粥了。也是在那个时候,颖城有靖南王谋反的消息传回来。”
“朝臣自然不会相信,可消息越传越邪乎,还有确凿证据。圣上一病不起,朝中大臣又不敢轻易下决定。再后来,又说靖南王已经占了南界,要打过岭山去。”
“当时守岭山的,是本宫的族兄陈壁。朝臣们已经坐不住了,是以,叫本宫书信一封,命陈壁见机行事,若靖南王果真有谋反之意,立斩。”
“后来,事情的发展便不在本宫掌控之中了。只道陈家军攻陷靖南王府,王府众人,无一生还。”
“本宫心中不安,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直到圣上清醒后,得知此事,急火攻心,差点儿昏死过去。圣上拖着病体,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揪出了背后设计的瑞王一干人等。”
“陈壁失职,被缉拿回京,只说部下被人收买,这才导致靖南王府惨案。至于被谁收买,却是含糊其辞。此案牵扯到靖南王,本宫知兹事体大,遂买通狱卒,见了陈壁一面。”
皇后说道此处,眼中尽是懊悔和自责。她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陈壁说,写信给陈家军的人,是本宫。他不会看错,字迹,还有本宫的私印,甚至连说话的语气措辞,都与本宫一模一样。本宫从未写过这样的信,可连陈壁都相信那信是真的。陈家军也信了。若要半数以上陈家军服从,唯有本宫才有这个能力。”
“本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壁说那信他已经毁了,知情者也全部除掉,他叫我不要声张,只当什么都不知。”
“本宫害怕啊,哪里敢说。正逢瑞王被捕,此案也算了结。陈壁自尽,本宫也将此事瞒下了。这之后,陈家也在本宫刻意安排下,远离朝堂。那时圣上刚立皇儿为太子,本宫心有愧疚,日日吃斋礼佛,为靖南王府众人祈祷。”
“事后很久,本宫才敢回想此事。那封书信已毁,无从查起。本宫便从身边伺候的人开始逐一排查,没有可疑之处。后来,无意中听大宫女提起芷兰公主的事儿,本宫才猛然记起,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能拿到本宫字迹和私印的人,也只有芷兰公主了。”
“他们完全可以将本宫寄去的信临摹,再拓出私印伪造信件。那时,本宫方才后知后觉,芷兰公主死的太突然太蹊跷。只是在芷兰公主背后主导此事的人是谁,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