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焕早已同谢家决裂,他自己也不愿回去谢家,颜静书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便将人邀到了家中。
席上,因着谢焕年长,身子又一向不大好,颜静书和江成瀚都只对他敬了一杯酒就不让他再喝了,但谢焕心里高兴
,忍不住就多喝了些。
好在江成瀚为了照顾颜静书,席上的酒水选的是滋味醇淡的果酒,多喝些倒也是无妨。只是谢焕酒量浅,即便是果酒,待席散时还是脸色酡红一片,人也有些晃悠了。
拒绝了颜静书要亲自送自己回院子,只让江成瀚照顾好颜静书,谢焕自己则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居住的院子。
在外游历多年,谢焕自理惯了,也不习惯他人近身的侍奉,是以到了门口,他便让丫鬟离开,自己推门进了屋子里。
虽然喝了不少酒,有了些醉意,但清醒犹在,是以一进屋谢焕就发现屋子里多了一股十分熟悉,但此刻却不应该出在这里的浓冽气息。
眉心微蹙,谢焕似是不适似是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低声说了句:“出来吧。”
一道难掩愉悦的轻笑声随之响起,下一刻,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帐帷之后转出,自是是除了楚湘王穆崇衍再无旁人。
谢焕瞥了眼谢焕却并不理会,只走到桌边坐下后便倒茶来喝。
谢焕却毫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模样,坐到了谢焕身边,盯着谢焕问道:“文昭怎么知道是我?”
谢焕却答非所问,道:“今晚合宫饮宴,皇上怎么没留你在宫中?”
穆崇衍孤家寡人一个,皇帝为昭示恩荣以及笼络,每逢节庆都会特意邀穆崇衍入宫共庆。
穆崇衍道:“中秋节团圆日,理应同家人至亲一起,我的至爱血亲都在此处,我自然也得在此处才是。”
穆崇衍说这话时语气平淡,面上还含着笑,但谢焕听在耳里心中却不免有些不好受,赶人的话到了嘴边了,却没能说出来。
“……你,可用过了晚饭?”动了动唇,谢焕改口问道。
穆崇衍笑道:“在宫里用了些,现下倒是不饿。”
谢焕抿了抿唇,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许是看出了谢焕今晚格外好说话一些,穆崇衍开始得寸进尺了,“夜深了,大街上已经宵禁,不知能否在文昭这里借宿一宿?”
原本因为醉意和困倦而有些昏沉的谢焕立马清醒了过来,微微蹙眉看向穆崇衍,直接拒绝道:“不行!”
这个时辰街上的确已经宵禁,但莫说是京城的大街上,就是皇宫禁城,以穆崇衍的身份地位,也可随意出入,哪里就需得在外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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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拒绝了,但穆崇衍却没有就此放弃,他知道谢焕顾虑什么,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睡床,我睡外间的塌上就行。”
谢焕依旧不允,这里又不是在瑞郡王府,若是被颜静书和江成瀚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可穆崇衍却不等他开口,就站起身,自顾自的走到榻前合衣躺了下来。
塌上没有枕头,他便将手臂枕在了脑后,随后对谢焕道了句“晚安”,就闭上了眼睛,一副我先睡了,你随意的模样。
谢焕气的脸都更红了几分,他站起身就想去将穆崇衍拉起来,但
许是酒劲都上来了,才站起来,脑中便一片眩晕,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最后还是虽是闭着眼睡觉,但却留了一丝余光一直注意着谢焕的穆崇衍发现他的异状,猛地从塌上跃下,冲过来扶住了他。
“你看你,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吗?这是喝了多少……”穆崇衍嘴上数落着,手上却动作轻柔小心的将人扶到了里间的床榻下,最后还亲自给谢焕解了外衣,脱了鞋子,待谢焕在床上躺好,又细心的盖上了被子。
“……你、你不许,做坏事……”醉意上头,再加上夜深困乏,谢焕虽然推拒着穆崇衍,却实在使不出什么力起来,只得嘴上警告着。
穆崇衍听着那绵软无力,看似强硬却更像是撒娇的警告,忍不住轻笑出声,替谢焕掖了掖被子,轻声道:“放心,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永远都不会,睡吧……”
低沉磁性的嗓音,因为温柔的语气而透出让人心安的意味,谢焕本就困乏之际的大脑仿佛受到了催眠一般,眼皮再也支撑不住了满满阖了上,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谢焕入睡后,穆崇衍没有向他之前所说的去外间的塌上睡,但也如对谢焕所承诺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在谢焕的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谢焕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了倚靠在床柱上合衣闭目的谢焕,不由一愣。
坐起身,发现自己衣物完好,身上除了有些宿醉的头痛外再无其他的不舍,谢焕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谢焕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深邃含笑的黑眸,“你没睡?”
穆崇衍笑了笑,道:“眯了一会儿,没睡着。”所以谢焕一有动静,他就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