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
抬起手,再次触上Alpha英挺的面庞,指腹抹开他眼角的shi润,唐柊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提起嘴角:“不,我不该告诉你。你在N城的时候,总是用冷漠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我知道你很孤独。人都是这样的,表面上越不在乎什么,心里其实越是在意。至少他们是爱你的,你也同样需要他们。”
“他们”指的是尹谌的亲人。
唐柊宁愿被恨着,也不想尹谌两难,更不想尹谌与他们决裂,失去亲人的庇护,没人比他更清楚孤立无援的滋味。
他替尹谌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为他卸去了所有心理负担,让他得到家人的重视、一片坦途的前程,还有不被任何人拖累的轻松生活,却独独没有为自己考虑。
就为那句藏在心里的“我会对你很好”,他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尹谌,用瘦弱的肩膀扛起全部的重量。
可尹谌依然怒不可遏。他气唐柊不问自己想要什么就自作主张,又无法否认当时的自己若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把情况弄得更糟糕,甚至引向无法挽回的局面。
这牺牲太多也太大了,尹谌宁愿换成自己承受这些,也好过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被撕裂的痛,以及快要灭顶的心疼。
又一滴泪自赤红的眼中坠下,砸在脸上,落在心口。皮肤像被烫开一个洞,唐柊急急仰起身体拥抱尹谌:“不哭了,不哭了。”
他试图通过身体贴近让他的Alpha停止悲伤,却忘了情绪会传染,耳朵贴着尹谌因为咬紧牙关绷着发颤的面颊,唐柊喉头哽咽,心漫上眼眶,声音也带了哭腔,“都过去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事实上尹谌并不知道自己在流泪,此刻连呼出鼻腔的一口气,都是他宣泄情感的方式之一。
他已经没办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了。
抱紧他美丽、柔软的Omega,感受着单薄身躯下随着血ye脉脉流动的坚强,尹谌眼眸半阖,在紊乱的气息中清晰地说:“我需要你……我只要你一个。”
两日后的除夕,首都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气氛。
站好年前最后一班岗,尹谌换下衣服,边走边给唐柊发消息,说一会儿就回去。
下电梯时碰到江瑶护士,小姑娘躲了他好一段时间,今天倒是没拔腿就跑,抱着记录板有些不自在地盯墙面:“尹医生今天是夜班吧?”
夜班是从次日零点到上午八点,刚好卡在除夕和大年初一中间,被分配到这个时间的医生护士们已经抱头痛哭了好几轮。
尹谌对此并不在意:“是的。”
“晚一点我们值夜班的同事会在那边煮水饺。”江瑶扭身指一楼的休息室方向,“如果尹医生你忙完有空闲,可以过来跟大家一起过年。”
来自同事的正常邀约,没有拒绝的道理,尹谌说:“有时间我会去的。”
正要走的时候,又听江瑶说:“如果,我说如果有家属的话,可以一起来,过年嘛,热闹点才有意思。”
尹谌愣了下,随即神色松弛,点头道:“好。”
出了医院,先打车前往尹家大宅。
到门口被管家请进屋,坐在沙发上的尹正则见他来了先是意外,然后放下报纸,和蔼笑着起身迎他:“你弟弟除夕在外头过,还以为你也不回来。”说着冲管家道,“赶紧让厨房加几个菜。”
管家应下刚转身,尹谌道:“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没等尹正则反应过来,尹谌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摆在桌上:“去N城的时候父亲给的卡,上面的钱一分没动,麻烦您帮我转交给他。”
尹正则呆住半晌,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面上渐起愠怒:“你这是要跟家里断绝关系?就为一个来自底层的Omega?”
尹谌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听别人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定义唐柊,不过他也清楚老一辈人的阶级思想根深蒂固,尤其是尹正则这种眼高于顶的人。
他从未试图改变他们的想法,他只顺应自己的意愿,但求问心无愧。
见他不说话,尹正则笑道:“你还年轻,现在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以后就会知道还有更多更好的等着你挑。”
本想继续用沉默代替回答,可尹谌被身居高位者自大笃定的话弄得不太舒服。
或许是出于Alpha不甘落人下风的本能,他改变主意,说:“他是我的Omega。”停顿片刻,又补充一句,“我永远为他着迷。”
这话听在尹正则无非“幼稚”两个字可以形容。他嗤笑一声:“儿女情长和前途哪个更重要,作为Alpha你应该有数。你现在不听爷爷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
想到他就是用这所谓的“后悔”言论威胁唐柊,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尹谌连反驳都懒得,转身就走。
尹正则似是急了,端着长辈的架子不容他追上去,只好退一步放低姿态:“就算你生爷爷的气,至少先弄清楚事实。八年前,爷爷也没想到会弄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