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宫里呢?
甚至于楚镇提出封林月芙为公主时,林若秋也是震惊远多于欢喜,她当然清楚这时候封一位公主意味着什么——北狄那群人还未离开长安呢,若得知此事,可不正投了他们的意。
楚镇悠闲地饮着茶,间或望她一眼,“你不是让朕好好赏她么?封公主,自然比封婕妤更尊贵,也显得朕心诚。”
林若秋说不出话,凭心而言,她自然不愿意养虎为患,可理智告诉她,皇帝此举不太妥当,明褒实贬,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等和亲的消息一传出来,楚镇免不了会落人口舌,当面或许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免不了议论纷纷——史书上那些皇帝的口碑或许就是在无形中被拉低的。
不过她也很清楚皇帝的脾性,虽然有时候难免情绪化,可大多数时候还是理性的,若无必要,他不会仓促来这么一出,林若秋想了想便问道:“陛下也觉得其中有鬼么?”
楚镇颔首,“莫非你以为朕真是恩将仇报之人?”
林若秋哑然,这么看她跟皇帝倒是心有灵犀,就连怀疑都怀疑到一处去,不过她可没急着将林月芙这枚烫手山芋甩掉,身为中宫之主,她有的是惩治人的法子,只要林月芙在她眼皮子底下,定然生不出乱子,若此事真是偶然,林若秋会为她安排一个好去处;如若不然,待查明真相之后,林若秋也会秉公办理。
“说得好听,朕可没工夫等你慢慢查证!”楚镇轻弹她的脑门,慢条斯理说道,“已经有此疑心,不如趁早打发了她,省得日后麻烦不断。”
皇帝惯会这样一刀切的做法,在他看来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做法。林若秋懊恼地瞪他一眼,虽然对皇帝不跟自己商量就贸然行事有些不满,可旨意既然传达下去,她也只能认了。说实话,林若秋也不放心在身边留一条毒蛇,若林月芙光想着争宠便罢,若是被他们挑唆想来害她的孩子,却不得不防。
还是趁早打发干净为妙。
皇帝见她脸色沉郁,知她觉得和亲这招太过Yin损,遂徐徐说道:“你可别怨怼朕,这法子并非朕自己想的,今早上塔木儿来见朕的时候便提起,说他很中意昨儿救驾的那位小姐,问朕能否带她回北狄去,你想,朕还能不从么?”
林若秋诧异的看着皇帝,她以为北狄人不好这一款的,那林月芙弱质纤纤,怎么也不像塔木儿中意的类型,怎么竟会一见钟情?
楚镇笑道:“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定,他说月芙姑娘弱不禁风,却勇敢的扑出来相救,面对熊罴那般庞然大物亦丝毫不惧,就连北狄的女子也多有不及,何况她又生得那样美丽,故而塔木儿一见之下,便为之心折,催着朕赐婚于他二人。”
林若秋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算是错有错着?林月芙千方百计邀功,自然是为了留在宫中尽享荣华富贵,谁知因为她“见义勇为”的一腔壮举,却让塔木儿王子看上了她,兴兴头头要讨她回去做老婆。难怪古语云人不能做亏心事——因为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林若秋可顾不上林月芙高不高兴,既然这是她自找的,那林若秋也只好成全这双璧人了。
不过当楚镇提出要将林月芙记在她名下时,林若秋还是干脆的拒绝了,她这样的年纪,怎么也生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瞎编也得遵从基本法呢!
楚镇无奈道:“那便记在谢氏名下吧。”公主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胡编乱造也得有个名目。
林若秋不再提出反对意见。
谢婉玉得知自己凭空添了个女儿,并未有太多惊讶,大约因林月芙本来是她宫里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谢贵妃实实在在拿出体己为其添妆——似乎将林月芙当成一位真正的公主那般看待。
论起做人方面,实在无人能出其右。
林月芙也像一位真正的公主那样沉静端方,除了到各宫谢恩之外,便不再迈出大门半步。大抵是料着事无更改,连挣扎都懒得挣扎,又或者,盼着谢贵妃能最后拉她一把,毕竟还没到最后关头呢。
和亲的事宜自有谢婉玉这位养母Cao持,林若秋这厢也没闲着,先后找了兽苑的几个负责人过来问话,奈何个个都支支吾吾的,比她还迷糊十倍,若非真不知情,便是被收买得过于彻底。
林若秋不便将事情闹大,只能轻轻揭过去,对外则宣称是一场意外。北狄的人不应背黑锅,可也不能让他们觉得事有蹊跷,以为大周朝内乱,那不光会失掉颜面,也会让汗王升起蠢动之心。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是最好的办法。
尽管如此,林若秋并没打算善罢甘休,就算找不到物证,可现成的人证就摆在眼前——不出意外的话,林月芙本该是唯一的得利者,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次见到林月芙——不,该说是楚月芙的时候,林若秋还是被小小的震惊了下,哪怕这些时日食欲不振、睡眠不宁,却依旧无损于这女子的美貌,且正如安然所说,这女子的轮廓依稀与她挺相像的。
而且也比她年轻。假以时日,难保皇帝不会移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