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宫去谢恩,一会儿到那家去见客,似乎走几千里都不觉得累。
王氏见新媳妇这样活泼,虽隐隐觉得她不够矜持庄重,可花轿都到门口了,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她种种逾矩的做派,反正进了门大可以慢慢教起——阿丽公主在北狄也不过活了十多年,用二十年的功夫难道还不足以将她纠正吗?
王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林若秋无心理会娘家的婆媳问题,倒是对新嫂嫂的洞房花烛很有兴趣,因阿丽公主对男女之事太过无知,早在成亲前三日,林若秋就派了两个教引嬷嬷到林家去,准备指导一二,免得新娘子床帏之中过于生疏惧怕,结果王氏还未发话,林从武就强硬的把两位老人家赶回宫来,说他自己的媳妇自己来教,用不着别人插手。
林若秋气了个倒仰,扭头就朝楚镇埋怨,“他横什么横呀?当了新郎官就轻狂得跟什么似的,连亲妹妹都不认了!”
楚镇手里端着燕窝,用小银匙舀了一勺放进她嘴里,莞尔道:“大约是怕你教坏阿丽公主吧。”
林若秋咽下香甜的膏脂,继续瞪眼看着他,“我能教些什么呀?”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万一阿丽公主到时疼得说不出话,或是畏惧到根本进行不下去,那夫妻感情怎么能好?她还不是为了小两口着想吗,可叹林从武竟不能体会她的苦心,真是可惜。
楚镇朝她挤了挤眼,促狭的道:“自然是怕你教她些别的。”
言下之意,似乎怕她教的不是新手入门款,而是高阶进化版——周公之礼也有多种多样的,这一点两人在从前的实践中已经无数次证明过了,并且越发融会贯通。
否则孩子是怎么来的。
林若秋险些被燕窝给呛着,满面通红望他一眼,赶忙用两声咳嗽掩盖过去。
楚镇亦怕她过于激动动了胎气,便不再逗她,只道:“既然你哥哥这般顽固,朕干脆以不敬皇后的罪名将他收监好了,好好关他个几日,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
林若秋忙道:“算了算了,我也是说着玩的。”
本来也是家事,捅开了可不成笑话了?既然林从武这般有把握,自信能哄好阿丽公主,林若秋就等着看好戏好了,只别让阿丽公主哭哭啼啼地到她面前来投诉,那她可得揪住林从武的小辫子,好好治他一顿。
林若秋收回心思,就发现皇帝捧着一只细瓷碗在那里吃着,碗中的东西呈半透明的淡褐色,似乎十分稠厚香甜。
林若秋诧道:“陛下在尝什么?”她记得楚镇不吃燕窝,嫌太滑腻,不过碗中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燕窝。
“熊掌。”楚镇简洁的答道,故意将碗凑到她跟前来。
林若秋只觉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忙正襟危坐,免得露出一脸馋相。她记得那只犯了事的黑熊被擒获之后,北狄的人自愿交由宫中料理,皇帝也就理所当然地送去御膳房——死都死了,总不成白白扔掉。
林若秋虽不吃熊rou,却对熊掌这种传闻里的山珍海味很有兴趣,尤其这只熊掌看起来还很新鲜,大约一直都被用冰贮存着,最大限度保留了鲜美滋味。
楚镇见她垂涎三尺,故意逗她道:“想尝尝么?”
林若秋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腕转,眼睁睁看着那块清蒸熊掌转到跟前,正待一口咬下,谁知楚镇却蓦地缩回去,摇头晃脑道:“不是朕吃独食,黄松年说了,有身子的妇人沾不得这些,还是谨慎些好。”
林若秋怨念的望着他,同时表示怀疑,“真的吗?”
楚镇的模样看起来很真诚,“朕骗你做什么?”
林若秋不疑有他,只悄悄嘀咕了几句,便打消了品尝美食的念头。不过当她看到楚镇大快朵颐,连一滴汤汁都没剩下,满脸便写满了不情愿三个字。
楚镇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补偿便说道:“其实朕也有别的法子让你解解馋。”
林若秋立刻振作起Jing神,满以为会像偶像剧那样,男主变戏法一般留了碗给她,结果当她看到厨房端来的成品时,两眼便惊呆了:那分明是一碗红烧猪肘子!
难为楚镇还能一本正经同她解释,“御膳房的大师傅说了,这道菜口感和熊掌很像,不信你试试。”
林若秋只觉满腹都是郁闷之气,她又没吃过熊掌,如何来的比较?就算要骗她,好歹做得像一点也行啊,这红通通黄澄澄的,哪里有点熊掌的贵气?你哪怕是清蒸也好啊!
楚镇俨然化身美食评论家,“不成,清蒸就更不及熊掌腴润了。”
他见林若秋面色不快,作势要上前吻她,林若秋却板着脸将他推开,想用唇上的那点余味来讨她欢心,没门,大半的东西都进了他肚子里呢!
在吃货面前,唯有美食才代表正义,别的都是假的。
末了林若秋只得咬牙切齿将猪蹄咽下,暗叹自己这个皇后当得可真憋屈,重活一世,她定得投胎去做苏妲己,尝一尝酒池rou林的自在。
后来阿丽公主进宫请安,林若秋就问起她吃过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