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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修长,髌骨圆硬……看男人仍沈浸在自我思绪中,她也不再去打扰,手指从他的每一块骨头和某些位上点按而过。

    男人无骨的小腹深深地凹陷进盆腔,两瘦长的股骨间簇生一片茂密的丛林,林草上扑着层喷香的白色脂粉,糊着些靡的黏,显得灰黑无光。丛林间的男器官虽然软绵蜷缩,个头仍很可观,看来这也是当初做倌魁的一大本钱。只是现在中看不中用了,可惜啊可惜。

    手指有些发痒,忍不住又了上去,捉住海绵软柱下方两个如绸缎般细滑的睾丸,很是色情地揉捏起来。好吧,她承认,她龌龊、她好色、她下流、她无耻。

    红罗身子一震,瞬间回神,并在女人的手试图进一步往下滑时奋力挣扎起来。

    “不!不要!不要!求你!求你!”他的头狂乱地摆动着,破口的裂声是惊恐、是凄绝、是屈辱,还是悲凉的哀求。

    在他激烈的挣扎中,花恋蝶嗅到了一丝腐臭,混杂在扑鼻的脂粉浓香中。眸光一闪,她迅速抬高男人无力的大腿,朝他的后庭看去,灰眸蓦然眯起。

    男人的胯下也扑着一层浓厚的白色脂粉,本该呈菊花开放的美丽后庭中被塞了一大团白色棉布,扑着脂粉的边缘肛肌仍能明显看出溃烂红肿,白色的棉布已被后庭里流出的脓血和残便浸染透彻。

    难怪男人浑身上下香得可怕,难怪他如此瘦削虚弱,难怪他会得虚病。初观其肌理,她只知他严重营养失调,吸收不良,却不知所有的祸源尽在此处,想来这后庭之痛已不是一年半载了。

    “不……不要看……不要看了……”红罗心如槁灰地闭上眼睛,泪水长流,瘦削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残忍的女人,为何要打散他最后一点生做人的虚妄念头?让他再次清楚地认识到他不是人,他只是低贱的倌子,只是任人凌辱的玩物。

    缓缓放下男人的腿,花恋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愤怒在心间灼烧。

    中国历史上的妓子处境大部分都很悲惨,封建王朝的律法、社会的厌弃、人的卑劣是三大主要元凶,但这也是历史的构成部分。那些学不会认命的,譬如怒沈宝箱,刚烈投江的杜十娘,如花凋零后,世人也只是一声无关痛痒的空然磋叹。

    这十几天花街柳巷的穿梭游荡中,她虽在狼血澎湃的同时也看到诸多哀怨不平,心却只会淡漠扫过。原因无它,那是所有倌妓的命。他们,都与她无关。

    但是,红罗不同。两个多月来,她一直揣着那张图谱,不断地幻想着他的风华绝代,她是为了他才日以继夜地赶路的。及至见到本人,她憧憬美色的心固然遭到惨重打击,但每每蹲守在依君馆门口,不关春色风月,她的视线总会落在那具亮光闪闪的骷髅身上。

    而从红罗劫持她,从她对红罗脂粉下那张脸产生兴趣时,他与她便开始有了真正的交集。

    这是一件万分奇妙的事,只不过短短的不足一个时辰的亲密接触,她竟然就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骷髅男人上了心。因为上心,所以她能容忍那两记耳光,能原谅男人的强暴,能在事后为他疏筋活骨。如果不是看到溃烂的后庭,嗅到腐臭的气味,她可能还不会察觉到心中隐秘的变化。

    一个恋情的结束,便是下一个恋情的开始。没想到她的新恋情会展开得如此之快,快得脱离了皮相的禁锢,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烟灰色眸子荡漾出三月春水的温柔清凌。她在男人身边半躺,一手支头,空闲的手指轻轻揩去他长流的泪水。

    “那里怎么会伤成这样?”雅致磁的嗓音低柔轻缓,如萦绕山谷的云雾。

    红罗的身体抖得更厉害,泪水从紧闭的眼帘中串串滚落。好一会儿,他才抑制住颤抖和泪水,张开眼,定定地望着上方绣着交颈鸳鸯的水红帐顶,狭长滞冷的黑眸被泪水浸润,仿若淮河碧波粼粼,却透着沉沉死寂。

    “二十二岁那年,越国当朝辅政之一景明王微服来到依君馆,亲自点我伺候。待她心满意足,便顺手将放在案桌上的一个青白釉卧蝉长颈瓶塞入我的后庭,数度翻搅后以内力震碎颈瓶。楼里交好的倌子虽帮我取出了碎片,后庭却一直流着脓血。没过两个月,连如厕也不能控制,拖到今日已是过去三年。”声音飘忽,淡漠无波得好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与悲惨,透着看破人世的心死。

    “……为什么不请大夫?”她能被强暴,果然是托了某个无耻之徒的福啊,这笔帐以后找机会慢慢结算。

    “大夫?”他冷冷嗤笑一声,“这世间有几个大夫会为倌妓看病?更何况还是这种肮脏污秽之处,死了也不过是少了个玩物而已。世上的倌妓数之不尽,不同风貌的玩物还有许多,又有谁会在乎?”

    沉默片刻,花恋蝶将他半拥入怀,淡白的唇吻了吻他脂粉纵横得一塌糊涂的面庞,柔声笑道:“从此刻开始,我会在乎。世上千万个倌妓,千万个美丽玩物,我只独在乎我的红罗。”

    “你──”红罗猛地侧过头,血红的唇正巧从花恋蝶腮边擦过,画出一抹胭脂媚红。

    “呵呵,我的红罗将胭脂盖在了我的腮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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