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背后跟着一虎一兔,出了洞府,往玉帘花上一瘫,却看连云的眉宇半点舒展的趋势都没有,心里也跟着沉得不行,直起身子问:“老大,有什么烦心事,不能跟我说吗?是不是洞府里住得不舒坦?还是我伺候的不好……”横想竖想,除了每天烦扰连云冥想沐休,也从来没伺候过什么。
“不是。”连云深沉得仿佛化不开的浓墨。
“无烟……”树后一只刚化形的犬妖探出脑袋,拉了拉苍碧宽袖。
苍碧心思正乱,不耐道:“做什么?”
“你过来呗,我想请你帮个忙。”犬妖直勾勾看着苍碧,手不老实地隔着袖子,覆在了苍碧手背上,“我知道玄蛟大人为什么不高兴,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你知道?”苍碧一时也顾不上这犬妖根本跟连云不相熟,只想探寻出缘由,起身就要往树后走。
连云伸手拉住他,一把拎住犬妖后颈,把他拎了出来:“你做什么。”
“大人,我没做什么,就想和无烟美……无烟说几句话。”犬妖仰慕无烟已久,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日日守在洞口,总算等到机会,壮着胆子想揩点油,哪知才沾到点油花子,就被抓了现行,又点头又哈腰道,“大人,我也是想做你手下的,只是听说大伙儿都吃了闭门羹,才想让无烟帮着来说几句好话……”
连云随手一甩,把他扔出数十丈,沉沉一个字,震得林叶落下数许:“滚。”
“老大,您别生气了,从今天起,我日日巡视洞口,绝对不让这些不识相的小妖来打扰您。”苍碧讨好地笑道,“您本事通天,哪需要这些毛虫似的手下,简直有碍您的威名嘛,要我说,就算要收手下,也起码得是修为上千……”
“走。”连云手一施力,力道大得在苍碧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疾步回了洞府,手掌一抬一抓,把外面两只埋首在草丛里的小妖虚抓到跟前。
爰爰塞了满嘴的嫩草,呆愣四顾,没明白怎么前一刻还在外头,这会就回家了,城旌也差不多,大爪子挠挠脖子:“老大,怎么回事?”
“连云?”苍碧问得小心,说了这些自以为讨人欢心的话,却一点用处没有,一颗心提在了半空,“你怎么了?”
连云往洞口又施加了一道屏障,前一道只出不进,这一道不进不出:“近日,你们都莫要出去。”
“为何?”苍碧的不安随着连云的眉宇,落下一条条深不可测的沟壑。
连云缄口不言。
苍碧只恨脑海里的记忆无法超前一步,几乎确信连云对这经历过的“过往”的未来有所知,问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有危险吗?”
连云自是什么也不会说,只如往常般盘腿一坐:“专心修行。”
他不说,危险却不会停滞,如约而至。
五日后,苍碧正忧心忡忡地叼着块油香嫩豆腐,晴空万里的苍穹,忽的夏雷阵阵鸣响。
前一天,被关在洞府里数日,他实在闲得按捺不住,缩在墙角念叨豆腐,连云无法,只好带着上次换来的一大包贝币和卖剩的山参,去了永和镇。
这一趟,连云来回只用了半刻钟不到,回来时面色都白得没了血色,显然是紧赶慢赶,施展了最大的神通,拎回来一篮子新鲜的油香豆腐。这么多油香豆腐花不了多少贝币,然而他却没带回一分余钱,连老山参也没了踪影。
苍碧奇怪地问了句,连云只说:“都留在阿姐家了。”想也知道,他定是像阵风般,把钱财卷到妇人家里,闷声不吭就离开了。
这举止,简直就昭示着他在这里的日子过到了头,连后续的事宜都安排好了。
苍碧也不问了,死了这么多次,事到临头,反而一点也慌乱不起来,只是不免好奇,前几世,连云只是一介凡人,诸多事态无能为力,而现下他是连地动都能镇住的玄蛟,还有什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构成威胁。
九天之上发生了什么,下界无从得知,虺虺惊雷把天撕开一道道巨大的口子,狰狞可怖地蜿蜒向八方,闪电耀着白光,竟像被染了层血般,渐渐由中变红,最终汇成烈烈燃烧地火团,从天洞上砸了下来,正正落在苍碧洞府门口。
冲击波向四周蔓延,千年松柏树叶通通被扫向一侧,下一刻熊熊灼烧起来。这一切都被连云设下的屏障阻挡在外,饶是如此,那屏障还是明显地向里凹了进来。
来了!
苍碧看向外头,本以为是足以毁灭三界的巨灾,却不想见到了半生不熟的身影。
一人红衣艳艳,乘着火焰站在洞外,高束的发辫随风扬起,一双琉璃般的眼中满满戾气,正是在逍遥界中与逍遥斗得上天入地的长空。
“他怎么来了?”苍碧问。
连云没回话,墨黑的瞳紧紧盯着外头的动静。
长空随手一扬,一团一人高的火球直冲而来,击在屏障上,瞬间把连云处心积虑的庇护烧得分崩离析,他微微扬首一哂:“倒是神通广大,连我要来都知晓?还设了结界。是谁告诉你?鸿溟?”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