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高个男子背着双手,居高临下。
“哦弥陀佛。”大师站了起来,弯腰行了个礼。“皇上请……”言罢,手指一屈,一颗佛珠飞过,弹开了墙壁上那幅写着佛字的卷轴。墙壁即刻裂开了一道口子,王颀和钱公公一前一后闪了进去。
大师一挥手,门又关上,严丝合缝,不留痕迹。大师捏着佛珠继续打坐,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王颀与钱公公穿过窄窄的过道,暗道里十分幽暗,左右两侧洞壁上燃着丁点烛光。
长长的狭道快到尽头了,王颀掏出巾帕掩住口鼻。一道黑漆漆的大铁门横在狭道口,钱公公快步上前,掏出令牌朝里边的人一晃。
“哐当。”铁门从里边徐徐打开。门口两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暗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个大礼。王颀一挥手,他们迅速站起,大铁门又重重地关上。
钱公公走在前边带路,左右两边都是铁笼子,里边关了不少脏兮兮已经看不出颜面的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一切静悄悄,除了墙壁上的油灯时不时爆出一丝“毕毕剥剥”的声音。
“主子,人已押在刑讯室。”钱公公说完,打开了尽头的大门,三把厚重的大铜锁,然后抬手扭开门环上的狮子头,露出一个凹槽,掏出令牌放入,大门这才“轰”的一声打开了。
王颀面若冰霜,脸上一脸肃杀之气,钱公公低下头来,不敢多看。静静守候在门口。
刑讯室很大,里边摆满了各种刑具,光看着就觉得心寒打哆嗦,很难想象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是如何度过的。
室中央铜柱上绑着一个人,一身血衣千疮百孔,血迹已经干涸,呈黑褐色。脸上已经看不出模样,五官早已扭曲,只有那花白的头发无不在显示着此人只是个老头。
王颀伫立静了一会,走近,唤道:“皇叔,朕来接你出去。”
两名暗卫将人松开,拉到一旁的椅子上。
昏暗中,明王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眸子露出点笑:“说本王造反的是你,要放本王的也是你,本王倒是好奇,你究竟想如何?”
“朕将你关起来可是救你,否则皇叔早就殒命万丘山上了。”
“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这条老命换点别的东西罢了,何必掩饰?”
王颀闻言既不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大手一挥,暗卫便将人提了出去。
“但愿你是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为大昭国卖命四十载!”
“会的,皇叔,保重。”王颀淡淡一笑。
寺庙外不远处有一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身后立着两匹高头大马。
“令白?”明王刚出寺庙便瞅见远处的镇南王在寒风中瑟瑟而立。
“与之,我来接你回家。”镇南王解下披风拢在明王肩头,将他的坐骑凌风牵到他身旁。
明王接过马绳,有些凄然:“我哪还有家?”
“有的。”镇南王笑道。
“在天涯?”明王嗤道。
“也可,你喜欢就成。”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将我这老不死的换了出来?”明王转个话头,一边翻身上马,玄色披风迎风飘扬,依旧颇有当年风范。
不等镇南王回话,便飞奔而去,留下镇南王催着马慢悠悠地晃荡着。
明王骏马疾驰好不痛快,却见镇南王并没有跟上,无奈调转方向去寻。
小半个时辰过后,镇南王总算等到明王回来寻他了。
“你何时如此羸弱,策马奔腾都不成了?”明王见镇南王面色煞白,还带喘的,伸出手道:“我带你,你这病恹恹的,啧啧……”
镇南王一愣,抬眼望了望明王,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共用一骑,就像三十年前那样,骏马奔腾,好不潇洒。
“你还没告诉我,你给了王颀那小子什么好处才让他放了我?”
“二十万大军,从此我便同你一样一无所有啰。”
“二十万大军就换我这条老命?不值当!”明王愕然,他倒没想到这代价竟如此之大,转念一想又哪里不对:“你不怕那小子出尔反尔?”
“不会,我手里有他把柄呢!”镇南王微微侧头,笑道:“先帝数年前召我进宫交给我两份书信,一封便是孟氏nai娘的供词,上边详细交代王颀是如何从一对娼ji夫妇手中抱到皇宫成了二皇子,另一封则是小倌老鸨的供词,内容如出一辙。”
镇南王闻言勒住缰绳,火气腾腾道:“娼ji之子如何成为大昭皇帝?我岂能让他乱了皇室血统!你且将那书信交出来!我要回去揭发他!哪怕拼了我这条老命!”
镇南王见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由地好笑:“你听我说完,这书信自然是假的,那是先皇将人屈打成招写下来的东西,写信之人早就被先帝灭了口,他的目的不过是给王颀一个教训,谁让他敢谋害自己的老子,如若真是娼ji之子,你觉着他能放过王颀?当年三皇子王呈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厉这老匹夫